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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子成熟時 (1-4) 作者:JJand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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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4:47: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待李子成熟時】
作者:JJandG
2025年2月14日發表於pixiv
================
第1章 堂前花柳色
文李市,燈火通明的市中心繁華地帶十幾公里開外,矗立著林林總總的高大建築。雖是制式的房產,但經過精心的設計,顯示出與尋常住宅小區的與眾不同。其實無需這些裝飾,能開在市中心的小區,不用多想,也能知道裡面的住戶非富即貴,不是尋常人家能住得起的。
樓層燈光嶙峋,投射出獨屬於現代的時尚氣息。從第8層的窗戶投以目光,就能看見一名少年端坐在桌子前,腰板挺直,神色嚴肅無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即將進行一場大戰。
然而鍵盤上劈里啪啦個不停的敲擊聲,才出賣他不過是個網癮少年。事實並非如此,螢幕中的畫面映射在清澈的眼球里,顯露出一行行黑子白字。
原來少年如臨大敵的做派,是在與文章作鬥爭。俗語好言,考場如戰場。少年雖不在考試,但只要是與文字相干的東西,總是折磨的不知多少青蔥歲月的學生。
看他嘴邊的毛絨短須,就可知曉,必定是個未成年的學生哥。
少年就是我,名叫小陽,姓鄧。
這個名字不說平平無奇,至少也可以說得上離奇。
不過在我爸媽未發家之時,終日為衣食奔波,對於孩子的姓名不甚上心,取得普普通通,以求一世平安。待到我父親做了老總,雖然再想改名,但母親一再反對,說是為了紀念當時的艱難時光,就只好作罷下來。
至於我本人倒是不怎麼在意。要是小個幾歲,說不定吵著嚷著改去這難聽的名字。
然而歲數漸大,懂得知識多了,對名字也就不在上心。難道單憑名字好壞,就會有人對你另眼相看了嗎?
再說,名字叫的慣了,便是有了感情。突兀之間改去,不僅不適應,心裡還驟然少去一塊東西。其實我也不單只是為了自己,既然母親說這個名字有紀念意義,哪怕是再難聽一些,也決計不會去改。
只因我對母親極為尊重,也許心裡還有幾分害怕,但我永遠也不想讓摯愛的母親傷心。
想到這裡,我口中莫名哀嘆一聲。
自己想要呵護母親,有人卻一直在傷害她。而這個人,我怎麼也報復不了的。
別無他者,就是我同樣敬畏的父親。
這裡的故事還得從鄧家發家說起。
我的父親鄧浩出身貧苦,不單止是窮,小時候還沒爹沒媽,只有一個奶奶帶大。
鄧浩從小被人欺負,因此好強心偏執,硬是靠著一股勁考上了高中(那時高中已是極為不易的學歷)。可惜家裡窮,沒錢讀書,只好出來干力氣活。有一天,施工隊里的工頭,接到了一項學校里的活,到一所高校翻新舞台。鄧浩也因此實現了心裡的夢想,到一所大學去。只不過存在些許差異,他是來干苦活的,而不是坐在明亮的教室里讀書。
也是這時候,父親與母親,也就是未來的妻子,吳月寧相遇。
兩人一見鍾情。
父親乾的是低賤活,長得卻是一表人才,把臉一洗,就引得不少小女生側目。但母親可不是貪圖他的皮相。意外的相識後,發現他貪圖不僅不像工人一樣粗鄙,並且相當文雅禮貌。一問才知道,原來他輟學之後,一直沒有放棄讀書的愛好。
母親先是被他的氣概折服,經過不斷的相處,又發現了他的溫柔氣質,至此雙雙墮入愛河。
但童話僅存在於書本里,窮苦小子與讀書小姐的愛情何止千難萬難。不僅一開始就遭到了家人的萬般反對,基本斷絕了聯繫才得以成婚。我的腦海里也沒有外公外婆的模樣,只記得在很小的時候,才去過那裡一次,就從來沒在去。
並且之後的生活的非常辛苦,好歹夫妻兩人熬了過來。十年前,鄧浩得到老闆賞識,積攢了一筆資金。隨後自己拉起了一條施工隊單幹,逐漸做大做強,成立了一家自己的公司,坐上了老總。
在我的記憶里,也是那時候生活開始改善,逐漸要什麼有什麼。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是年紀太小,竟然沒有察覺到家裡的巨大變化。後來聽母親說起,仿佛做了一個巨大的美夢。
不過夫妻的感情也是從這之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興許是應了那句老話,男人有錢就會變化。
成為老總的父親變得多壞,我也不大清楚,只能從夫妻日常的爭吵和母親偷偷抹掉的眼淚里,察覺出些許端倪。最近兩年來,更加演得愈加激烈,我也不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心裡得出一個結論,也許父親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什麼男人有錢就變壞,這句話只對了一半。」我把頭一仰,靠在軟塌塌的坐墊,後背慢慢融入進去。「男人本來都是壞的,只是沒錢才不敢亂來。一有了錢,就如同野馬脫韁,再大本事的女人都也是拴不住的。」
捫心自問,如果自己有一朝驟然暴富,必定要找十個八個女人,再怎麼多也是嫌不夠的。
只是苦了家裡默默付出的母親,任哪個女人眼睜睜看著伴侶變心,恐怕心裡都不會好受。
「何止是不好受,簡直心如刀絞。」我哀嘆一聲。這也是不願意改名的原因之一,母親現在所剩的,只有以往的美好記憶,要是再把這些抹去,未免太過殘忍了。
想到這裡,我又頗有些憤憤不平。
母親哪裡有什麼不好?
身材、樣貌、才識,哪個不是上上之選。當初要不是吃了豬油蒙了心,才會看上你這個窮小子!當然,這話也只能在心裡發發牢騷,說出來多半要挨巴掌的。誰叫他是給人做兒子的。
「小陽,小陽,晚飯做好了,趕緊出來吃飯!」
聲音微尖,仍然能聽出幾分宛如少女清脆的叫喊,從門外傳進來。
他一下子跳起來,應道:「知道了,馬上就來。」
說著,把螢幕上的文本保存起來,拖進隱秘的文件夾里,竟然要隱藏起來,也不知道小陽一直在鼓搗什麼。
出了房門,就能看見半開放方式的廚房,一名風韻猶存的美婦,身前繫著圍裙,正在廚台上忙來忙去。即使是做飯,母親仍然舉止優雅,帶著賞心悅目的氣質。
我不禁多瞧了一眼。母親胸前雖然系了圍裙,仍然還能看出鼓鼓囊囊的一片,可見本來多麼壯觀的波濤洶湧。雖然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此時也才不過接近四十。因為當時的人結婚早,不到二十歲就有孩子的女人比比皆是。所以母親看起來依然年輕,再加上保養得好,臉上竟然看不出明顯的皺紋。
其實這也跟後來的發家有很大關係,被生計所迫的女人,無論如何也是擠不出時間打扮自己的。哪怕天生長的再好看,也逃不開迅速衰老的命運。
所幸鄧家發家的早,母親剛生下我不久,生活就有了起色。那時母親離女人的衰老期還遠著,能有充足的時間和物質來愛惜自己的天生容貌。
此時的媽媽穿著深藍色休閒牛仔褲,上身是白色短袖,一身打扮休閒十足。但這一點也無法掩蓋媽媽獨特的氣質,略施粉黛的鵝蛋臉,仿佛是經過河流細水打磨,沒有絲毫瑕疵。五官成熟而優雅,細長的眉毛之間,又帶著一股嚴肅的意味。並沒有破壞主人的美麗,反而恰恰增添了與眾不同的誘惑。
之所以溫柔的母親會有嚴肅的一面,完全是拜教師的職業所賜。
母親不僅是一名高中教師,還正好是我讀的那個學校。雖然母親不是自己的班主任,但每次做了什麼壞事,或者成績下降,它總是第一個知道的,也不會有隱瞞的可能。
所以我自小就害怕這個無所不知的媽媽,尤其是到了高中,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我,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過來端飯!」
聽到母親嚴厲的喝叫,我心裡不禁一顫,目光頓時不露痕跡地轉移掉,「好咧!媽,今天做了什麼菜?」
「又不會把你的忘了。有你最愛吃的番茄炒蛋,燜排骨,還有蔬菜沙拉,鯽魚湯。」
母親嘟嘟囔囔地說著,順手把碗筷擺好。
我順著白皙的小臂看過去,目光不經意間穿過秀麗的五根修長手指,稍微頓了一下,才發現只有三雙碗筷。
他們家裡可不只有一家三口。
除了父親鄧浩,母親吳月寧,我還有一個大三歲的姐姐,叫做鄧楠冉。
現在還是暑假的時間,正讀大學的鄧楠冉也回到家裡,在市內找一份兼職工作,所以經常會在家裡吃飯。
三副碗筷是應付不了四個人的。至於誰是被排除在外的那個,不用說也知道,反正不可能是做兒子、女兒的。
不過我可不想觸這個霉頭,默默扒拉著碗里的白飯。
「小陽,怎麼不吃炒蛋,你不喜歡的話,下次我可不做了。」
「我吃。」我笑了笑,心思回到飯菜上,用勺子舀了一大塊黏糊糊的半熟雞蛋到自己碗里。
我就喜歡吃這種口感的雞蛋,但在做菜的時候,就不免有些麻煩。因為番茄和雞蛋的熟度大不相同,想要雞蛋半熟,又要西紅柿軟塌塌,會比一般的番茄炒蛋繁瑣一點。母親一直記得自己的這個喜好,這讓我心裡不禁升起一股暖意。
我忽然抬頭,瞥到母親臉上似乎出現了厚厚的黑眼圈。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父親又讓她傷心了。
我默默扒拉這飯,最終還是忍不住舀了一大匙西紅柿到母親碗里。
吳月寧被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你幹嘛這麼急?」
「媽,你也多吃點。我聽說番茄有美容的效用,吃了不會長黑眼圈。」
「怎麼可能。」母親皺起好看的眉毛,「番茄什麼時候有這功能了,我怎麼不知道?」
「當然有。這是新育種的美容番茄,你吃了就知道了。」
母親聽著我胡扯,忽然笑道:「別欺負你媽年紀大了,就算有所謂的美容番茄,也不會放到菜市場上當大白菜賣。幾塊錢一斤的東西,任你吹到天上,它也好不到哪裡去。」
「嘿嘿。」見到伎倆被識破,我也不窘迫,厚著臉皮再舀了一匙,「媽,您吃,我就只喜歡吃雞蛋。」
母親笑了笑,知道我的一番胡言亂語,都是為了討她歡心,有點胃口吃飯,也就不忍心怪罪。當小輕輕夾起一塊西紅柿,慢慢放進嘴裡細細咀嚼。
母親就連吃飯的樣子都雍容優雅,紅唇並不張開,小嘴緩緩蠕動,動作十分輕微,一點聲音也不發出來,像是怕打擾到什麼似的。
「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母親發覺到目光。
我恍然驚醒,「什麼也沒有。」隨後低頭裝作吃飯的樣子,實則心頭狂跳。
「小陽,你最近怎麼總是魂不守舍的。不要整天待在電腦面前,多跟朋友出去玩一下,多運動運動,這樣才利於身體健康。」
聽到母親為人師長似的叮囑,我不僅沒有惱怒,反而默默鬆了一口氣。要是內心深處的齟齬想法被母親發覺,那才是最可怕的。
「我知道了。」
「整天就只會說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前腳剛說完,後腳你就扎進房間裡。什麼時候才會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母親輕輕擰了一把我的耳朵,疼痛感來得恰到好處。既沒有過分痛苦,也沒有令人過後即忘。這是母親教育孩子以來數十年的經驗技藝。
我苦笑道:「媽,快放手吧,我知道教訓了,明天我就出去找同學玩,那總行了吧。」
母親還沒答應,門口突然傳來鑰匙的清脆聲響。我們兩人都聽得非常清晰,空氣里的氣氛,一下子凝固起來。
「我回來了!」是屬於少女的軟糯音色。
「是老姐。」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如果是父親回來,這頓飯多少是吃不成了。
================
第2章 溪水長涓流
少女一副休閒的打扮,臉上化過狀,不過卻因毛絨的細汗,出現些許白色的不自然痕跡。但少女顯然沒有注意到,或者是根本不放在心上,彎腰用食指將鞋跟一勾,粉白色的運動鞋就被隨意扔到鞋櫃里。
這就是我的同胞姐姐,鄧楠冉。
雖然她的動作大大咧咧,卻根本不是長著活潑女孩的樣貌。也許是繼承到母親的優良基因,鄧楠冉胸前的規模一點也不小,短袖的緊身襯衫幾乎要托不住搖搖欲墜的壯觀景色。雖然膚色同樣白皙,不過她的身材比母親要豐腴一些。母親是罕見的豐乳細腰型,而鄧楠冉更接近高雅的貴婦身材。
並且她的五官,也顯得更為柔媚。尤其是一雙桃花眼,笑起來如同狐狸般狡黠。
絲毫沒有母親那樣的銳利感。
也許是生活經歷的大相逕庭,讓一對母女出落成了完全不同的氣質與模樣。
母親以前生活艱苦,後來又是當了教師的職業,再溫柔似水的女子,也會因為環境變得堅強起來。
而姐姐哪怕在最辛苦的時候,也被家長呵護著,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迫脅。後來鄧家有了起色,就當成了大小姐養著,自然就不會出現經過磨難的英氣。
「媽,小陽,我回來了。」
鄧楠冉在門口又喊了一句,滿臉笑容地走進來。
「今天這麼高興,是遇到了什麼好事。我猜,你找到工作了?」媽媽也笑呵呵問道。
「媽,你可猜的真准!」鄧楠冉挽住母親地手臂,撒嬌似地搖晃道。
「都多少歲了,還像個孩子一樣。」母親半笑半嗔,卻始終沒有拿開姐姐地手,「究竟是什麼工作,值得我們冉冉大小姐如此高興?」
姐姐的小名就叫做冉冉,當然有時候也叫楠楠。
「嘿嘿,我餓了,等吃飽飯再說。」姐姐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
母親白了一眼,盛好米飯,推到她面前,「現在總能說了吧。」
「說,我說,是在一家咖啡館當實習店長。」
「哪裡的咖啡館?」
「一家叫做確幸的小咖啡館,就在市東大道那邊。」
「實習店長......之前你爸叫你去市中心酒樓那邊幫忙,你又不去,這不是一樣性質的工作嗎?」
「切,爸找的都是託了面子的工作,他們不會真的叫我幹活的。」鄧楠冉輕輕哼道,「更何況,我要證明不需要任何人幫忙,我也能找到很好的工作。」
殊不知這番話,恰好觸動了吳月寧的內心,不禁摸著女兒的秀髮,感慨道:「你是真的長大了。」
鄧楠冉不明白更深層的含義,只當作一次普通的誇獎,「我可不像某個小屁孩,都快十八歲的人了,還整天悶在房間裡打遊戲。」
不知怎麼就扯到自己身上了,我果斷回擊:「鄧楠冉,你別血口噴人。」
哪成想鄧楠冉大半年才回來一次,對他的情況卻掌握得清清楚楚,「我可沒亂說,媽整天說你不務正業,不思進取,就知道躲在房間裡玩電腦。除了玩遊戲,還能幹點什麼?」
我沒法反駁,雖然平時不怎麼打遊戲,但要是偷摸在做的事情被發現,比「不務正業」的罪名要嚴重得多了。最好這個秘密,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夠了。
見到弟弟沉默,鄧楠冉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搖頭晃腦不依不饒道:「聽姐姐一句勸,勝過讀十年書。你也該好好學習了,再不濟,多去走走,交點朋友也好。」
「切。」我既是對這套陳舊的說辭不屑一顧,也是對姐姐鄧楠冉的輕視。
兩人鬥嘴從小到大,一個外號「沒頭腦」,一個別名「不高興」。大部分時候,都是我占上風,每當姐姐破口大罵時,就喜歡用「沒頭腦」來嘲諷。
但我也偏偏有個特點,一旦理虧,就喜歡低頭沉默。鄧楠冉自然不會放過,用「不高興」進行反擊。
不過鄧楠冉上了大學,姐弟倆就很少再拌嘴了。一是心智逐漸成熟,知道顧及對方的尊嚴。二是相隔太遠了,相處的時間不像家裡那麼多,逐漸陌生了起來。
今日再戰,雖是輸了,居然有徒升一股親切之感。
這時候,我不經意間發現母親的小動作,一直往牆上的掛鐘看去,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
「八點了,父親這麼晚還沒回來......」
我總預感有什麼事要發生。
真如所預料,母親突然說道:「小冉,你剛回家沒多久,生活用品有沒有缺的,要不要去超市買一些?小陽,你帶你姐去逛逛吧,順便也重新熟悉一下咱們市裡的變化。」
「我又不是去了好幾年沒回來,有什麼變化好看的。再說了,我的東西都從學校裡帶......」
說著,鄧楠冉忽然感到衣服一緊,像是有人在背後扯了一把。
回頭看到我的微笑,「姐,我們去看看吧,正好也這麼久沒見了,跟我聊聊學校里的事唄。我都不知道將來要報考什麼大學。」
我正在現在高二,過了這個暑假,就正式成為高考預備役了,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倒也不讓人意外。
兩人就簡單收拾一下,開著家裡的座駕出門。
鄧浩好歹也是個老總,買幾輛豪車完全沒有壓力。不過這是吳月寧平時的代步車,時常要開去學校,所以牌子和外觀都十分普通。
坐在主駕駛位當然不是我,才17歲,只有滿成年的鄧楠冉才擁有駕照。
「去哪裡?」
我本來沒什麼頭緒,這次出行也是意外之舉,為了給家裡那兩位吵架避嫌罷了。
可惜這位神經大條的小姐似乎什麼也沒有察覺。
也許母親很少向她透露夫妻不和的事情。
忽然間,我又想到,她不知道父母的事,卻對自己了解那麼多。說不定為了避免露陷,母親一直在拿自己當話題,好用來掩蓋其他方面。
做戲就做全套吧。我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裝作低頭思索的樣子,說道:「要不要去你那家咖啡店坐一下,我是挺好奇的,怎麼會有人要你這個四肢不勤的大小姐當店長。」
鄧楠冉本想說太遠了,誰知被後面的話一激,心裡頓時來了莫名其妙的好勝心,「我沒人要?你這輩子都未必能找到這麼好的工作!」
在油門的加速之下,原本在市中心另一邊的目的地,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
下車一看,確實是一家小型咖啡廳,不過門面的裝飾還算精緻,頗有一股小資風範。裡面的空間也不大,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研磨器、咖啡機、裝在透明玻璃瓶里的各式豆子,裝潢也比較有藝術氛圍,牆上掛的不是那些知名的古典或印象藝術作品,而是由近幾年來才興起的年輕藝術家畫作。
至於我為什麼會清楚,倒也不是有多懂,只是那些新潮的形象,很難讓人跟經典聯繫起來。
咖啡館裡只有零零散散的客戶。台子後面站著一個正在研磨豆子的女生,年齡應該跟姐姐不相上下,身上穿著的是制式的咖啡師服裝。
「小冉,你怎麼又回來了?」女孩頗有些詫異,從表情來看,兩人絕對不是才剛認識的同事。
「我弟說仰慕我的工作,非要來這裡看看。本來我想著太晚了,但他一直軟磨硬泡,只好就帶他來坐坐。」鄧楠冉胡編亂造的本事有一半是從我那裡學來的,功力已經日漸深厚,撒謊絲毫不加臉紅。
「這是你弟嗎?」女孩熱情地打了招呼,自我介紹道:「我叫羅娜,跟你姐是同學加好朋友。你叫我娜娜,或者娜姐都可以。」
原來她們是同學。我心想,又看了看羅娜胸前的一馬平川,再和自己姐姐比較起來,得出一個結論:原來女人交朋友是不看這個的,否則她非得自卑死不可。
「我叫鄧小陽,叫我小陽就好了。原來你們認識的,我還擔心姐姐不熟悉陌生的環境呢。」
「你弟弟真關心你。」羅娜笑道,「不過你不用擔心,這是我開的店,小冉就相當於半個合伙人,誰敢欺負她呢?」
雖向羅娜點點頭,我卻用眼神瞥到側面,仿佛在對姐姐說:「不需要靠任何人也能找到工作——這句話是誰說的?」
鄧楠冉知道我必定在暗中損她,臉色微紅。但礙於姐慈弟孝的樣子已經裝了出去,總不能自己拆穿。默默忍下這口氣,心裡惡狠狠想:待會兒有你好看!
越是這樣,鄧楠冉就表現得越加熱情,拉著弟弟做到位子上,軟聲細語道:「想喝什麼,姐姐親手給你做好不好?」
還沒等答應,就自顧自走到咖啡機旁邊,熟練地操作起來。
看來自己這個姐姐並非是託了同學的面子才當上的店長,看行雲流水的手法,倒也有幾分真材實料。
可惜我對當咖啡師不感興趣,簡單看了一會兒,就把注意力轉移到店裡的其他客人身上。
此時還不算很晚,尤其是這種大城市,夜生活也才剛剛開始。不過咖啡館這種地方,圖的是安靜和閒暇,遠不如鬧市顧客興旺。三三兩兩的客人,其中一半都是情侶,還有幾個埋頭在鍵盤裡猛敲,品嘗咖啡倒是其次。
「覺得我的小店怎麼樣?」走神之中,羅娜突然坐到面前。
「挺好的。」我心裡想的卻是:能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開起店鋪,並且是一個尚未畢業的年輕女孩。說明羅娜的家世恐怕跟普通沒什麼關係。
「那好在哪裡呢?」
我也沒想到她會那麼直白,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來,「都挺好的。」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哪有這樣誇別人的,敷衍之意一目了然。
羅娜果不其然愣了一下,隨後笑道:「我也覺得挺好的,可就是沒什麼客人來。」
她不打算在這個話題深究,翻開菜單,問道:「小陽,你想吃點什麼,店裡也有一些點心。」
我對甜點不太上心,隨手指著一個精美的圖案,「就這個焦糖布丁吧,娜娜姐。」
「娜娜姐?我喜歡這個名字,那就多來個提拉米蘇吧,你是男孩子,肯定是填不飽胃口的。」
我不禁苦笑,「才剛剛吃完晚飯。」
沒想到羅娜雖然有點直來直往,卻是想不到的熱情,沒等拒絕,就轉身到後面準備點心了。
沒有多久,羅娜和姐姐攜手而出,一個端著咖啡,一個帶著甜點。關鍵不是這些滿足口腹之慾的東西,而是兩名大美女共同出場,瞬間讓店裡的柔和燈光都失色不少。
後者自不用說,哪怕是朝夕相處的家人,我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姐姐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而讓他更驚訝的是羅娜,雖然身姿比鄧楠冉遜色不少,胸前更是可憐到能停下飛機,但她的姿色也別有滋味。
羅娜的體態十分勻稱,應該是有長期進行鍛鍊。同時她又比姐姐高一些,要知道,後者的身高足有1米72。也就是說,羅娜可能是個1米8的驚人身高,這在一個女生身上,是比較少見的。單是站在那裡,就像竹子一樣筆直高聳,仿佛要捅破天花板。
並且她的皮膚呈現著健康的淺小麥色,臉上的妝偏向歐美風格,不過不知道是經營咖啡店的形象緣故,還是她不怎麼喜歡濃妝,眼窩只有一圈淡淡的煙燻色彩。倒是和她英氣的五官頗為貼切。
兩個大美女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分明看到,一對情侶還因此鬧了矛盾,不斷小聲爭吵。最後還是以女方得勝,男友不斷哄勸退場。
那名女子的姿色也不差,放在大街上能引來不少回頭率,只是相比起來,就顯得遜色不少了。
姐姐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目光,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而是笑意吟吟地把咖啡放到桌子上,說道:「這可是我特意為你調的,試試看。」
滾燙的咖啡冒著白霧熱氣,我不疑有他,緩緩抿了一口。
苦,極致的苦!
以前喝過的所有中藥,加上所有吃過的苦瓜,都沒有眼前這一杯苦澀。味蕾仿佛被狠狠的錘了一擊,瞬間宕機了。
「我......」
我怒目而視,剛想破口大罵,突然想起羅娜還在一旁。剛來人家店裡做客,就轉頭罵難吃,恐怕羅娜的臉色不會好看。
看見狐狸般狡詐的笑容,心想:「感情你是抓住了這點,好讓我有苦說不出!」
我當然也可以選擇翻臉,但姐弟倆斗到現在,都十分清楚彼此的底線,絕對不會做出真正讓對方難堪的事情。
被這樣一戲弄,我也是玩心大起,笑了笑道:「姐,你調的咖啡可真不錯。娜娜姐,你也應該嘗嘗。」
鄧楠冉心道不妙,這可是她為怨種弟弟提供的特製款,要是給羅娜嘗了,說不定要懷疑自己的咖啡水準。於是神色不免慌亂,連忙笑道:「娜娜想要喝的話,我再去給你做一杯。」
「不用啦,難道我自己的咖啡都沒喝夠嗎?」
不過我還是執意給姐姐分了半杯過去,美其名曰姐慈弟孝,實際上是要她一起受苦。而姐姐怕我再出什麼鬼點子,只好接受了自己的特調咖啡,當作和解的信號。
小小的插曲算是平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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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碎夢無人曉
手裡的咖啡,看似喝了,實際上只是抿了一口,只碰到嘴唇,又重新放了回去。
所以我喝得好像津津有味,卻沒有半點咖啡進到口腔里。反觀姐姐足足喝了好幾口,臉都憋紅了,才發現我的小伎倆,轉而學習起來。
所幸這些小動作,沒有被羅娜發現,只是姐弟之間的默契。
並且她和姐姐似乎有數不完的話題,壓根就沒在意別的事情。
兩個美女鶯鶯燕燕,燕鳴雀啼,煞是好聽。
我也樂得清閒,就當自己在聽一場自然和聲。
不過姐姐和羅娜卻不打算放過,很快就聊到了我身上。
「小陽現在快高三了,想好什麼目標了嗎?」羅娜問道。
「這個你得問他。這小鬼心思深的很,有話也不不一定跟我說。」
「我怎麼你了,告你誹謗啊!」我苦笑道,「哪裡是沒跟你說,我自己都沒想好要考什麼學校。要是有了主意,第一個告訴我的親親姐姐,那總可以了吧。」
鄧楠冉似乎沒聽出來他的陰陽怪氣,哼道:「那還差不多。」
「怪不得是沒頭腦。」我嘟囔。
「你在小聲說些什麼?」
「沒什麼,誇你好看。」我翻了個白眼。
羅娜津津有味地看著兩人鬥嘴,捂嘴笑道:「你們的關係真的很好。」
「怎麼會!」姐弟異口同聲。
說完,都尷尬地看著對方。
「還是說正經事吧。」姐姐咳了一聲,掩飾尷尬,「你要快點想好,有了目標,才好往這個方向努力。雖然高考能報平行志願,你要是一直擺爛,指定出不了好成績的。」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我也沒什麼想法。等考完之後,報個離家近的學校就好了。」
最近的當然是文李市的育書大學,學校是不錯,但相比於國內頂尖的大學,還是有部分差距。更重要的是,這是一所師範學校,家裡一直都希望我能讀個理工專業。
「離家近雖然好,我們有機會,也要出去外面走走。」羅娜說道,「小冉,我們華新理工大學就挺好。理工科的專業很多,非常適合男孩子。並且學校有名的教授博士也很多。如果想要往這方面研究,我們學校是個不錯的選擇哦。」
「對啊,爸不是也整天叮囑你讀個理工專業嗎,華新理工就挺好的。」
鄧楠冉讀的也是理工科,並且深受老師賞識。不過,她真正蠱惑弟弟來的原因,可能還是羅娜的上一句話。
「要我叫你學姐,門都沒有!」
被識破之後,鄧楠冉惱怒道:「到時候可由不得你。」
「不過媽就挺支持你讀文科的,她是老師,當然覺得文科更好一點。說實話,你有什麼想法。」
「現在說也沒用,還是得看成績來。」
「說了就跟沒說一樣,你是懂廢話的。」
「呵呵......」
聊著聊著,夜色逐漸深了,咖啡店營業時間結束,剛好和羅娜告辭。
回到家裡時,已經是11點多。
我的心思又轉移到了母親身上。
母親叫自己出去,肯定是和父親有關,並且多半是要大吵一架。
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吵架肯定是結束了,不知道現在發展成什麼樣了。
我有些擔心。
想著,腳步也加快一些。
儘管有所準備,但家裡的景色還是讓我大吃一驚。
原本整潔有序的裝修,全都變成一團亂麻。花瓶、玻璃砸的到處都是,還有顯目的液晶電視,只剩下半個螢幕在苟延殘喘。
母親平時會很嚴厲,但絕對不適個脾氣暴躁的人。造成這一切的元兇,就呼之欲出了。
更驚訝的是姐姐,我好歹還有準備,她卻是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家裡遭了賊,急著拿出電話報警。我連忙按住她,低聲道:「難道你叫警察來抓咱爸嗎?」
不管她一頭霧水,我快步走上去,扶起趴在沙發抽泣的母親。
「媽,你有沒有受傷?」
母親只是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母親梨花帶雨的樣子,我心裡說不出的酸痛,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無名怒火。
好像最心愛的東西被別人糟蹋了一樣。
「小陽,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爸打的......」鄧楠冉連忙問道。
見事情也沒什麼好隱瞞了,我只好點點頭,將事情的原委託出。只不過停止了沒有證據的猜測,只是把最近越演越烈的爭吵說出來。
「就是這樣,媽不想讓這些事影響你的學業,才一直沒有告訴你。」
姐姐呆呆站在原地,似乎還無法消化如此龐大的信息。其實事情的真相很簡單,也很容易得出結論——父親肯定是出軌了。只是沒有那麼容易令人接受,特別是對作為孩子的鄧楠冉來說。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以前美好的階段,得知了真相,整個世界好像都要天翻地覆過來。
我知道得更多,父母的間隙和爭吵,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甚至一年兩年的事了。
只不過他們掩飾得很好,最近才驟然爆發。而我早就觀察到不同尋常。許多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例如說話之間的冷漠,吃飯時沒有眼神交流,甚至同睡一個房間,也聽不到做愛的聲音。
為了證實最後一點,我還偷偷溜進過父母的房間翻箱倒櫃,發現一盒完全嶄新的保險套。這是從這才開始,我完全明白父親對母親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
「我們要怎麼辦?」姐姐帶著哭腔的聲音,把我從思緒中拽出來。
鄧楠冉不愧繼承母親的基因,就連哭起來,居然也是十分相似,惹人憐愛和呵護。
我默默嘆了一口氣,這件事對姐姐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但在自己心裡卻沒有太大震撼。也許是因為,我自己就是男人,深深了解這個物種的想法:生來就具有征服和占有的野望,從來就不知道滿足為何物。特別是在對待女人方面,沒有任何男人會嫌棄占有的女人多的。
如果有,也只是礙於自身能力無法明說罷了。
所謂男人有錢就變壞,指的無非是男人擁有能力後的真實想法。
我真正生氣的是,父親居然如此無情,就連曾經相濡以沫的妻子都能不管不顧,甚至狠下心離婚。
儘管他們從來沒有在孩子面前提起,或者在吵架中放出狠話,但這不過是遲早的事,愈演愈烈的爭吵恰恰是最好的明證。
「姐,你不要著急。我們先照顧好媽,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說完,我把手臂伸到母親的大腿內側,另一隻手扶助背部,整個人給抱在懷裡。
我的身材不算高大,也不愛運動,母親的體重對我而言有些過於沉甸甸。不過此時好像有了無窮的力氣,抱著母親走到房間裡。
其實這個動作對於母子之間過於曖昧,不過鄧楠冉已經是完全亂了分寸,完全沒有意識到,只會「嗯嗯」的聽從吩咐。
「今天你就跟媽睡吧,有什麼事情,一定要來叫我。」
在回房間的時候,我耍了個小心機。沒有把母親送回她的臥室,而是放到姐姐鄧楠冉的床上。
感受著手上的餘溫和淡淡的體香味消失,心不在焉地和姐姐交代了幾句,就託辭到客廳收拾離開房間。
客廳是一塌糊塗,短時間是不可能清理好的。我只把玻璃和瓷器碎片掃進垃圾桶里,再到浴室簡單沖個澡,又回到姐姐的房間。
「媽睡了沒?」
聽到均勻的呼吸聲,不等回應,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睡了。媽剛才一直在說夢話,說什麼女人、離婚之類的。小陽,你說......」
「我不知道。」在這時候給出任何猜測,都只會讓姐姐的心理更加崩潰。
於是我坐到床邊,輕輕拍著姐姐的背,安慰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的,先去洗澡吧,這裡有我看著。」
這樣的動作,似乎真的有什麼魔力,鄧楠冉不安的表情逐漸平靜下來。
接著在勸導下,去到浴室洗澡了。
我在心中默默反駁了自己的話,事實就是她想的那樣。不過最重要的是讓她先冷靜下來,撒個小小的謊,並沒有多麼不恥。否則一個方寸大亂的女人,會造成多大的麻煩,根本沒人能夠預料。
房間突然變得靜悄悄的,一時間,我發現自己沒什麼可做的了。
忽然間,我的眼角瞥到帶著淚痕的精緻容顏,長長的睫毛,依然含著晶瑩淚珠。
在睡去之前,姐姐顯然有打理過媽媽的頭髮,烏黑的秀髮在肩膀右側,宛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略顯蒼白的臉龐,與之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唇上的鮮艷色彩,宛如兩塊無可挑剔的紅寶石,輕輕躺在一塊,散發著誘人的色彩。母親的嘴唇是屬於豐滿型的,但不會過於寬腫。飽滿的下唇,猶如剛長出來荷花般的唇珠搭在上面,似乎帶著池塘春水濺起的光澤。
見到這一幕,我的心臟怦怦亂跳。
緊張地望向四周,其實什麼人也沒有,卻讓我仿佛在做賊一樣。
門口是打開的,外面的狀況一覽無遺。姐姐也在浴室里,也就是說,沒有人會注意到自己的任何動作。
「也許過了幾天,就再也沒這樣的機會了。」
企圖用言語來堅定自己的想法,可根本無法平靜心跳。
最終,我下定決心,將頭俯下,輕輕吻在母親的嘴唇上面。
軟糯與濕潤,這是我的第一感覺。
然後就沒有了,慌亂的心情讓我一觸即潰,立刻縮了回去。
但是唇齒之間,似乎還餘留著淡淡的氣息,某種難以言喻的痕跡。
我知道這是什麼,想永遠的把握住。可還沒過一會兒,就如同手掌中的青煙,順著指隙飄走。
於是我的心情低落,回頭看著母親,剛才的勇氣卻也一樣消失無蹤。
這時候心裡冒出一個驚世駭俗的想法,要是姐姐不在,那麼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不應該只是一吻......
想來,我也被自己的齷齪嚇了一大跳。
很快,鄧楠冉就洗完澡回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萎靡。
「姐,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嗯。」姐姐低低地應了一句。
我只以為她是受到了今天的事情刺激,並不疑有它。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卻沒有倒在床上,而是坐到電腦面前,打開隱藏的文件夾。
雙手靈活得不斷敲擊,打出一個個字詞。
我已經很累了,強撐著一股意志,非要把腦袋裡的靈感記錄下來。
別誤會,這可不是什麼作業。我也沒勤奮到,經歷今天的變故之後,還有心思考慮 學習。
這是一本小說,我很久以前就開始構思,一直在默默寫作的小說。
這也是我最大的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因為這本小說,是在描述母子亂倫的故事。
也是我一直以來渴望的故事。
沒錯,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擁有了嚴重的戀母情節。
也許正是發覺父母有矛盾的那天開始。
又或者是父愛母愛的缺失。
這個理由似乎不夠飽滿,父母雖然後來不和,但在此之前,兩人都對孩子傾注了同樣的關心。並且,母親的關懷一如既往,從來沒有變過。
要是如此草率地下決定,實在是太對不起母親了。
而我也偷偷查過一些心理資料,只有極度缺愛的人,才會表現出類似的心理。
也就是說,其實大部分的男人,心理或多或少存在戀母情結。
只是很少有人會表現出來。
一是這種情緒不夠強烈。缺失的愛會從其他方面找補了回來,於是這種違背倫理的想法只會越來越微弱。甚至還不等主人發覺,自己就消失無蹤了。只有心理敏感且遲遲無法得到愛的滿足的人,才會一直持續下來。
二是更加現實的原因,許多人的母親都不夠漂亮美麗,不足以令人心動。
愛的補償,必定來自於更美好的事物。美麗的女人,本來就屬於稀缺物種。而美麗的母親,那就更加稀少了。特別是許多普通或者處在生存線掙扎的家庭,婦女基本都要勞動,日積月累下來,不可能保持青春和容貌。
所以那些懷著戀母情節的少年們,寧願在網絡上尋找「劉備」聊以慰藉,也對現實中的母親敬而遠之。
但我所處的環境不太一樣。
母親不僅保持著美好的容顏,而且美麗到令人瘋狂。
再加上處於青春期,這種情緒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也許過上幾年,內心的躁動消失,一切的事情都會走上正軌,逐漸恢復如常。
那麼所有扭曲的故事,都不會發生。
但是很遺憾,家庭婚姻的不幸,恰好給了我一絲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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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空燭獨自流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做了簡單的早飯。煎蛋、蔬菜沙拉、三明治,還有一碗熬到軟爛的小米粥。
考慮到母親沒有什麼胃口,這是專門為她準備的。
姐姐鄧楠冉根本就沒有睡好,頂著厚厚的黑眼圈,神色萎靡不振。只有看見了桌子上的早餐之後,才稍微恢復了一些活力:「這些都是你做的?我還以為你不會做飯呢。」
在鄧楠冉眼中,弟弟可沒有什麼廚師的天賦,也不曾碰過鍋碗瓢盆,簡直就是四肢不勤的典範。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鄧楠冉剛想深以為然地點頭,又猛然止住了,嘟嘟囔囔說道:「也許會一點其他的東西吧。」
我也不計較,問道:「媽呢,行了沒?」
「沒有,我去叫她。」說完轉頭走進房間。
很快,洗漱完畢,一家人坐在餐桌前。
由於昨天的事情,氣氛有些凝重,誰也沒有開口提起。
我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到母親身前,發覺她面無表情的臉色,感到相當怪異。
果不其然,一開口就是無比嚴肅的語氣:「小陽,你就快要高考了,不能一直懶散下去,從明天開始,我給你找個補習班。」
現在提起來雖然有些突兀,不過也在情理之中。過了這個暑假,我就正式高三了,而這一年的努力,對高考來說無比重要。
要是在以前,我也沒辦法提出抗議,也沒有抗議的餘地。想要讀個好大學,不補習,不找課外輔導,怎麼可能競爭得過千千萬萬的高考大軍。而有的人想多學點,都未必有這個條件。
吳月寧身為一名教師,也是深深明白這一點。
心裡醞釀著,如果兒子不願意,一定要好好管教一番,挫挫這孩子的懶散脾氣。
哪知我說道:「媽,你自己不就是老師嗎,有你輔導還用去什麼補習班?」
吳月寧一時間也沒想起這一點,不是不願意給孩子輔導。從很久以前開始,她就有了這個想法,不過小陽一直千方百計推脫,加上被婚姻的糾葛煩惱,只好擱置下來。
直到昨天,她知道這樁婚姻可能再也無法挽回,只好斷去一切念想,把所有心思投入到孩子身上。而姐姐鄧楠冉已經考上合適的學校,唯一操心的,就只剩下這個心性散漫的兒子。
在心裡流了多少淚,才下定這樣的決心,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所以才一改往日的姿態,突然間無比嚴厲起來。
「小陽說的也有道理。」吳月寧考慮,「雖然我只能教他一科的知識,但輔導之前,檢查一下這孩子的學習成果也好,免得又偷懶。」
於是心下有了主意,說道:「媽媽只能幫你輔導語文課,其餘的科目,還是要去補習班上。」
我自無不可,補習班倒是沒什麼所謂,只有母親願意給自己輔導就行了。
「那就說好了,白天去上補習班,晚上我再給你上課。」看見兒子點頭,吳月寧的目光也變得溫柔起來,「小陽,不要怪媽媽嚴格。按照你現在的狀態,想要考上一所好學校,基本只能靠運氣。這一年你認認真真學,考上了好大學,要什麼媽媽都獎勵你。」
在吳月寧的想法中,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要麼喜歡鞋子衣服,要麼是手機、電腦等電子產品,貴的也不過手錶或者一些戶外器械,不過自己這兒子也不愛運動,最多花個幾萬塊,在家庭里算不得什麼大花銷。
但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兒子竟然對自己這個母親動了歪腦筋。
我聽到時,也是心中微動,差點就要把真實的想法吶喊出來。不過要是真的這樣,麻煩可就大了。最多在腦海里心猿意馬一下罷了。
但我耍了個小心機,沒有說自己想要什麼,只是一口答應下來。勢必要考個讓媽媽滿意的好大學。萬一有機會提出來,不就賺大發了。
當然,也只能想想而已。
吃過早飯,母親就要出門一趟。
我連忙跟著要去。
昨天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要是母親想不開做了什麼,那可就糟了。
其實我還是懷著私心,被傷了心的女人心理是最為脆弱的,最容易被人趁虛而入。
我早就將母親視為禁臠,不容許任何人染指。當然,這樣的想法多少有些齟齬,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況且母親也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否則也不會一直守著出軌的父親這麼多年。
傳統點沒什麼不好的。我甚至覺得外國(例如美國、西歐)的家庭關係為什麼如此淡薄,就是因為父母對性方面過於開放,才導致太早在孩子心目中失去了為人父母的神聖感。一旦捅破這層薄薄的濾鏡,父母在孩子眼中就和其他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了,家庭關係也只剩下血緣在維持。
我於是說道:「我這不是關心您嗎?有什麼事,我陪著一起去好了,多個人也多份力量。」
「我是要去找你慧姨,讓她給你安排補習的事。之前你不是挺抗拒去慧姨家的媽?」
「噢,原來是這回事。」我若有所思地點頭。
母親口中的慧姨,全名叫楊馨慧,兩人是大學室友,同時也是感情深厚的好姐妹,多年來從未變過。在母親最為艱難的一段時期,還給予過許多幫助。
我突然想起來,慧姨還開辦了一家面向中小學生補習機構。
怪不得母親要去跟她商量這件事情。
聽到不是什麼好差事,剛想退縮,不料母親說道:「說起來,你也很久沒見過慧姨了。那就跟我去吧,多熟悉一下那邊,將來你可是慧姨的學生之一。」
我的臉色一苦,奈何之前誇下海口,這一趟不去是不行的了。
不想補習只是原因之一,除此之外,我不怎麼願意去慧姨家,是因為她的女兒楊雙雙。
楊雙雙和我以前是初中同學,性格及其惡劣,不僅經常惡作劇,令人不堪其擾。
甚至有一次把我直接推到石頭上,導致額頭撞出一道永久的疤痕,直至現在也沒有完全恢復。
至此之後,我心裡就留下了一個難以磨滅的陰影。
後來聽說慧姨家裡出了變故,搬到了其他城市。楊雙雙自然就不在本地讀書。直到最近,慧姨才重新搬迴文李市。但寥寥數次過去拜訪,我都躲著這個童年陰影,導致兩人見面的次數著實不多。
就連對方的相貌,都變得模糊起來。
只是記得,她也跟自己同級,快要迎來高考了。
她家裡就是開補習機構的,想必大好的資源不可能不利用起來。也就是說,如果我在慧姨這裡補習的話,有非常大的可能又要和這個女魔頭同一個「班級」了。
想到這裡,我心裡就有些惴惴不安。
懷著莫名的心事,車窗邊已經出現了小區的全貌。
慧姨住的地方,雖然不及我家那邊的豪華,但也是市內不可多得的高檔小區。
同樣,來來往往的人必是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或者是身著休閒服的老頭老太,精神抖擻,一眼就看出與市井生活的區別。
令我有些驚訝的是,慧姨居然在門口等待迎接,看來她和母親的關係真的非同一般。一看到我們下車,慧姨就立即熱情的招手。
「這孩子是小陽吧,好久不見,讓慧姨抱抱。」
剛下車,我就被軟香溫玉懷抱其中,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
這個慧姨,未免也太熱情了。
直到被放開,才有機會觀察一下眼前人的樣貌。
在我的記憶中,見過幾次慧姨,的確美貌出眾,不過也僅此而已。
今天仔細一看,才發現此前的看法是多麼草率。
慧姨不僅是個美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美。
單論容貌,估計在我見過的所有人之中,也只有母親能和其相媲美。
鳳眼柳眉,這是形容古代貌美女子的詞,用在她身上似乎一點也不為過。鼻子小巧玲瓏,和性感的紅唇又形成鮮明的對比。而那似乎有些懶散的橘金色中長發發,整齊地向側邊梳去,露出大半個光滑潔白的額頭,平白令其添加了慵懶的氣質。
然而畫龍點睛的,還是嘴角邊的一顆美人痣,不輕不重的一筆,恰如其分的點出女人的感性和美麗。
同時她的穿著也偏向於休閒的風格,闊腿的牛仔褲搭配黑色高跟涼鞋,將令人遐想的腳踝裸露在外。上面是一件緊身的小背心,露出一截潔白如美玉般的小臂,身材勾勒得雄偉壯麗、觸目驚心。
我注意到,不少路人都偷偷把目光瞥向這裡。
其中有一大半是慧姨的功勞。
至於另一小半,自然是同樣美貌驚人的母親。只不過母親的穿著一向保守,遠不如其它美女吸睛。饒是如此,母親也跟慧姨打個不分上下,可見樣貌是絲毫不遜色的,甚至隱隱有些超越。
母親和慧姨一邊聊著,慢慢走上樓。我則是默默跟在後面,低頭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隨著電梯的停止,慧姨家終於到了。
慧姨先是讓母子兩人坐下,拿出水果飲料招待。
稍微寒暄了一會兒,很快就轉入到正題。
一聽母親的請求,慧姨答應得很快,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值得你這樣一本正經的跟我說——不過小陽的學習成績,的確是一件大事。寧寧,你放心吧,其他的我不敢保證,但督促小陽學習,這一點是我的看家本領。」
寧寧就是母親的小名,從大學一直叫到現在。
而母親也時常稱慧姨為「慧慧」。
聽媽媽說,慧姨一畢業就當了大學老師,然後迅速升為講師、副教授,要不是「那件事」,早就成為學校最年輕的教授了。不過在回來之後,慧姨也重振旗鼓,創辦了一家補習機構,同樣享譽很高的名聲。
「小陽這孩子懶散的很,我最了解他的性子。我也不求他考上什麼好大學,只要用心去學,盡了最大努力,我就心滿意足了。」說完,母親微笑著摸著我的頭髮,眼中充滿了慈愛。
碰見這樣溫柔似水的眼神,我心中一緊,繼而充滿了愧疚。
心裡默默發誓,「媽,我會好好學的。」
母親和慧姨繼續聊著天,這時候突然闖進來一個JK制服少女。
「雙雙,快來見過你寧阿姨。」
「寧阿姨好。」少女甜甜地叫了一聲。
母親頓時笑靨如花,拉著她的手臂道:「雙雙,才一段時間沒見,是越來越漂亮了。」
楊雙雙被母親這樣的大美人誇獎,竟是不好意思起來:「哪有,論漂亮,誰能比過您和媽媽。」
「這孩子儘是說些胡話。」慧姨笑罵道。
哪知楊雙雙一臉正色,「我可沒有開玩笑,寧姨和媽媽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我是比不了的了。」
「還在胡說。」慧姨輕輕拍女兒的腦瓜子,「我和你寧姨都多大歲數人了,還在爭什麼漂亮不漂亮。這是你們年輕女孩子才應該討論的話題。」
說是這樣說,但哪個女人不會在意自己的容貌。慧姨臉上壓抑不住的微笑,早已把她的內心想法出賣。
母親也是差不多的神情,嘴上卻附和道:「要我說,我們雙雙才是最聰明可愛的女孩。」
互相吹捧過後,三位不同輩分的女性,竟然如同閨蜜般其樂融融。
我默默瞧著,心想女人的友誼來得是那麼簡單。
不過母親和寧姨終究是長輩,很快端起長輩的架子,詢問起最關心的學習問題。
讓我頗有些羞愧的是,楊雙雙竟然是名列前茅的尖子生,而自己則一直處於不上不下的中游水平。如此強烈的反差,自然又要被母親拎出來好好對比一番。
這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別人家孩子」的惡意。
不過另一件事更讓我在意。在我的記憶里,楊雙雙應該是一副性格惡劣的女魔頭形象,怎麼今日一聞,仿佛出差錯的是自己的腦子。
難道記憶產生了混亂?
絕對不可能!
如果是某件具體的事情,記得不大清晰倒是情有可原。但對於某人的印象,卻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就像一根標籤,哪怕再過十年,它該是怎樣還是怎樣。
答案只有一個,變的只能是楊雙雙。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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