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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同事相親之後 (27-33)作者:夠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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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3:36: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和同事相親之後】
作者:夠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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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愛情進展
簡亓笑她,也樂意慣著她,任由陶桃在未知的領域摸索試探,肆意上下其手的行為。
陶桃本是常年手腳冰涼的體質,男人皮膚觸感溫熱,身材管理做得頂好,連同進食之後都小腹仍保持緊緻。
指尖在腰間肆意摸索,找不出一絲多餘的贅肉。
只覺得簡老師身上變得灼燙異常,這目光灼灼,聽到流氓這樣的稱呼,輕哼出聲,知羞了。
陶桃赧然,先一步將手抽了出來,只覺在人家衣服里被捂熱了不少,當然其中大概不乏還有其他的原因。
的確是她先招惹簡亓的,陶桃此時心緒搖擺蕩漾,腹誹了一句。
可那也是你同意的嘛。
陶桃的性子,平時看著話少,偶爾有自言自語的小毛病,時常顛叄倒四地忙起來還容易落東西,染上個獨處時就愛碎碎念的習慣。
簡亓聽不清陶桃嘀嘀咕咕在說什麼,沒有再逗她,兩隻大手覆上女人細嫩的臉頰,兩側的軟肉在作用力下聚在一起。
簡老師大概還是想哄哄她,仍在找尋給她順毛的方式。
陶桃睫毛輕顫,第一反應覺得現在的模樣應該很蠢,她有兩個酒窩,淺淺的皮膚凹陷只在笑起來的時候能夠看到,現在被人捧著臉,只好乖順的揚起頭配合他,就這樣對視著,勾起右邊的嘴角,茫然地問他,「你幹嘛呀。」
喜歡一個人就是如此,見她靈動鮮活,簡亓回神,莫名其妙笑出了聲,再也藏不住眼底的笑意。
他對陶桃,是很喜歡的。
小他幾歲的女友其實並未做什麼傳統意義上打動人心的行徑,她只需撒個嬌,犯下懶,亦或是提些古靈精怪的要求。
只要稍微展現出一點點依戀,已經足夠。
可就是這樣,單單是這樣,簡亓便如觸及心中的柔軟般,任其擺布也好,為她馬首是瞻。
簡亓像一隻忠犬,低頭啄了啄陶桃借困惑而撅起的嘴角,眼底流露出形同對藝術品的欣賞,一切想法出自內心。
「小桃老師,怎麼這麼可愛的。」
「你還是少誇我點吧。」陶桃不習慣誇獎的話,小時候沒聽過幾句鼓勵的褒獎,長大之後便有些擰巴。
大學的時候室友都是直來直去的脾氣,初次見面就誇她,說南方女孩子,長得可真是白嫩,然後大大咧咧地問陶桃是不是平常都不怎麼出門曬太陽的。
陶桃以為那是恭維,坦誠得說家鄉確實有很長時間的梅雨季節。
慣常回復遲鈍又正經,引得一室鬨笑,這些小事聚在一起,蘇酥她們體面,當即猜到了陶桃不經逗的性子。陶桃對人對事,是很實誠的性子。儘管得到的結果總是適得其反,依然選擇真誠待人,可惜做人越是發現被人經不起玩笑的樣子,旁人卻覺得越來越有意思,活脫脫成了一顆安分守己的軟柿子。
從前室友就總愛逗逗她,善意地笑話她一下,哪天穿的衣服好看,何時比賽時化了精緻的妝學她示範課比賽時的語調,這些隨口一提不經意的話,說者沒有感覺,輕飄飄客套地說出評價,聽者有心,開始格外在意。
陶桃就是,有點不知道怎麼去回應別人對她的肯定,害怕她稍微出頭冒尖一點,擔憂這是否會有人覺得她用力過猛,近而懷疑起她的作風和人品。
陶桃高中有過被女生排擠的經歷,在人際交往吃過虧,所以想盡辦法藏拙,大學為了學分參加校賽,意外被班導推薦進省賽拿了獎,都會誠惶惶恐。
再比如現在,她就是非常在意簡老師對她的看法,又害怕被一眼看穿,所以偽裝成對什麼不太在意的樣子。
那人鬆開她,指尖拂過她面前氤氳的酡紅,停留間隙很短,生出的躁動從不表露在明面上,在方寸進退中倏然收回手。
「你會覺得我們的進展太快了嗎?」簡亓凝眸,想聽真心話。
「我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怎麼和異性接觸的經驗,」陶桃頭低了低,手無意識地刮著食指的骨節,嘗試把話說得坦率一些,「所以也不知道怎樣才是合適進展的界限。」
這確實她很在意的點,只是由簡亓發問,有些不自在。
她從小生活的環境就是極其沉悶保守的,陳淑退休之後在當地社區當了婦聯調解員,街頭巷尾的每一家瑣事都在飯桌上偶有聽聞。
什麼隔壁哪戶人家的女兒與男友同居兩年,到談婚論嫁忽然看不上白睡的媳婦,不願意付彩禮了。
陶桃畢業實習結束,備考期間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白天在圖書館自習,晚上回家吃飯。
陳淑有意把這些茶餘飯後的事情,說給陶桃聽,灌輸些老古董的觀點。一個古板一輩子的女人,對成年女兒最大的期望,就是嫁給一個好人家,最好還能夠承擔了弟弟的婚房,還清因陶慎住院時欠下的債。
家裡的經濟情況,陶桃也不太了解,只知道陳淑總說欠了外面不少錢,然後假惺惺地告訴她,這些她不用承擔,行動卻很實誠,對陶桃每個月上交的月供照單全收。
在中學的時候陶桃根本沒有心思考慮早戀的事情,大學的時候又遠在外地,陳淑雖然不太愛管她,也總會給她發消息,旁敲側擊問有沒有遇到什麼的男生。
她外形不差,縣城中學魚龍混雜,有男生給她表達過心意,被老師烏龍誤會過,陳淑從單位趕來學校,在辦公室當即給了她一巴掌,質問她為什麼這麼不自愛呢。
那巴掌落在臉上如刀割般滾燙,陶桃被震得連退了幾步,一切落在那個追求者眼裡,被嚇得不輕,再後來,直到畢業也沒來找過她。
至於大學,陳淑看不上她讀的二本,卻看上了二本旁邊的理工科大學,功利地還問過她有沒有認識什麼朋友。
平心而論,因為一些原因,她起初抗拒戀愛這件事情。
所以就算簡亓現在對她好,她還是會產生一種不配得的恐慌。
現在陶桃手上有些錢了,雖然不多,但一個人也絕對不愁吃穿,看清了一些事情。
在陳淑的眼裡,工作後的她更像是明碼標價的商品,
母親要的只有想像中那個可以帶陶家擺脫經濟貧困的假想女婿。
於是有了一場又一場的相親,美其名曰套上如果遇到合適了的說辭,和無聊媒人一起助紂為虐。
婚戀市場,任何事情,只要和婚姻扯上關係,年輕女
孩的地位就會變得很低很低,不管職業是什麼家境又如何,低到連她不想去見相親對象,都會成為不孝的原罪。
不過陶桃現在還沒有心情去管陳淑方才的電話轟炸。
關於戀愛的假想,在此時都不成立了。因她的莽撞、心急、占有欲,一段關係已然發生了改變,板上釘釘。
而且,還值得驕傲地提一嘴,她真的很滿意簡亓的條件。各方面意義上的。
她理應知足。
所以回到這個問題,她無法否認她對簡亓的依戀,從前似有似無的好感在肢體接觸和親吻里得到鞏固加深,催生出新的東西。
她甚至,昨晚在對著他的聲音自瀆。又哪敢說自己是清白的,假模假樣擺起架子說自己反感這類兩性關係上的進展。
「其實昨晚我也在想,是不是太快了。」陶桃抿唇,拉成一條勉強扯出的直線,兩個酒窩又冒了出來,聲音悶悶的。
要說起來,好像也沒有好好了解過,但因為原本就是同事的緣故,仿佛又知道了很多對方的事情,至少浮於外在的優績,她已經聽人說了不少。
她想表達的,不是處在世俗貞潔層面的東西,她也覺得親吻擁抱這種尋常情侶會做的事情,其實是最稀鬆平常的。
陶桃在意的點,是簡老師會不會覺得,她接受得太快,或者太過主動,因而輕慢了她。說得再擰巴一點,就是因為進展得太快,會不會加速了厭棄拋開她的過程。
畢竟,感情是會變的。新鮮感更是琢磨不透,那些變心的劇情光是書里她都看了不少,落到現實,誰又敢打包票,承諾會喜歡誰一輩子。
這種欲罷還休的感覺最是難得體的表述出來,陶桃不善與人周旋,工作都累死了,若是未來和簡亓在一起還要一直在想如何維持形象,這段戀情帶給她的,會不會只是徒增煩惱。
漸漸的,這樣想,陶桃面色松泛了下來,不免有些泄氣,她叫簡亓的名字,張口接著說。
「我就是想到你會不會因為我主動親你或者抱你,覺得我•••」
合適的詞在腦中梭巡,那一巴掌火辣黏熱的感覺從記憶深處冒了出來,破碎的齟齬使得出口的話刺耳直白,「覺得我有些,不自愛?」
陶桃抬起頭,試探地看向他。
簡亓氣笑了,不知她到底在想什麼,到底誰和灌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觀念。
「不會。」簡亓正色,語氣凝重嚴肅,他非常不喜歡小桃老師說這些自貶的想法,又強調了一遍,「從來沒有過。」
若要細究,簡亓才是那個在進展里不夠坦蕩的人,性的慾望在這段時間生長得此消彼長,究其克制的原因,不過就是,怕嚇著她。
女孩傾訴的聲音極輕,每每別過眼去時,不知道又會想起什麼悲觀消極的事情,簡亓不願意看到陶桃眼底留存死水的哀傷。
原本還清白,此刻,燥火難以按耐。
滯空的剎那,陶桃呆愣一瞬,回過神來,簡老師將她攬過。
而她,實打實坐在了他腿上。
簡亓將距離拉近,陶桃被迫與他平視,腿心似乎接觸到什麼,重心不穩,男人扶住她的臀往上託了托,她只得借力在簡亓身上,現在哪有心思分辨清楚。
「真不知道誰和你灌輸這些想法的。」簡亓無可奈何,重新錮住她,用肢體語言告訴她什麼叫真的進展。
陶桃反應過來,那人湊在她頸側,撥開礙事的長髮,含住某處皮膚,微微刺痛留下個懲罰的印記,末了,頑劣地舔舐她熟透的耳垂。
陶桃沒有打過耳洞,皮膚光潔,又有福相,耳高於眉,親吻落於耳側,此時坐姿曖昧,酥酥麻麻落下的挑弄,惹的人又癢又熱。
「被學生看到影響不好。」陶桃已然忘了方才爭論的事情是什麼了,第一反應是撫觸脖子。
肇事者摩挲那一處淡紅的印記,長發理順蓋回原處,「看不到的。」
腿部硬物頂弄,擱著衣料,陶桃全都明白了。
簡老師也不是聖人,本質也是個男人,如此近距離接觸,嬌軟佳人在懷,怎會沒有感覺。
「那到這一步好像是有點快。」陶桃平息紊亂的氣息,第一次感受性器直抵的感覺,光憑硬度觸感分明,她實在是無法忽視。
「所以,慢慢來吧。」簡亓緊盯著她,覺出羞赧,當然放過她。
他用行動提醒她,真正的進展會是什麼,他又會做什麼。
陶桃不敢亂動,只得在簡亓腿上坐實,也不是覺得被冒犯,簡老師更是沒有再做什麼出格的舉動。
簡亓只是伸手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在這方面那人禮尚往來,連方式都比陶桃守分寸,沒有伸進裡衣。
「是挺軟的。」還發出一聲評價。
陶桃懊惱,她今天就不該去摸簡老師的腹肌。之後磨磨蹭蹭,離開雅間時,服務生再次為他們引路。
陶桃有點不自在,他們好像,確實待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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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初戀
榮記不枉這麼高的人氣,陶桃本以為擺盤這麼講究,菜品或許只是華而不實,味道意外地和她的口味。
原先坐著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覺,走了幾步,飽腹感追了上來。
許凪遠在他們離店前出來打了招呼,神色多了幾分考究,照舊問還吃得慣嗎。
接著又和簡亓閒聊了幾句廢話。
陶桃正覺著飽呢,學著簡老師對他的稱呼,「謝謝許老闆的招待。」
奈何許凪遠再沒皮沒臉,簡亓勸他見好就收,現在飯點已過,許總狀態自然松泛了些,見簡狗的這位小女友這麼客氣,也有些不好意思,熱絡地說了幾句常來,把打算提及的事情重新咽了下去。
許凪遠揮了揮攥著單據的手,像模像樣地吆喝了一聲,「您二位慢走嘞。」
陶桃跟在簡亓身後,實在忍不住想笑。
直到走出了店門,才扯了扯簡亓的袖子小聲道,「你朋友真的好有意思。」
他們沒有牽手,自然地並肩走著。
陶桃是很喜歡和簡老師散步的,周邊臨近的商圈布置了跨年主題,江邊長廊兩側都布滿了彩帶和燈球,恰好沒有緊要的日程安排,閒逛有些漫無目的,實則忙裡偷閒。
接下來兩周還有硬仗要打,需要列印的複習資料都還有餘下1/3沒有整理完成。
最近這段時間的天氣都格外得好,一到陽光底下只覺得身子爽朗人生值得。
街邊有老人在擺攤賣糖葫蘆,透明冰糖霜掛在水果外壁,品相新鮮倒是饞人。
回臨城後,因為外賣送不到學校,陶桃很久沒有吃過糖葫蘆了。
挑了個大草莓的串,問簡老師想吃什麼味道的。
「你還想吃什麼味道的?」簡亓沒發表想法,只問她還想嘗哪個味道,陶桃掃了掃攤子,最後選了個夾心的水果串。
剛準備付錢,擴音器入款到帳的提示已經傳了出來。
支付寶收款到帳52元。
「••••••」
陶桃沒想到臨城這種普通的串串,敢賣得這麼貴,又是老年人的攤位,一時咂舌,不敢吭聲,手中的糖葫蘆忽然不香了。
她以前讀書在北方讀書的時候,擱學校西門圍欄賣水果的小攤上最多5元一串,就算南北差異,這價格也貴得離譜啊。
反應過來,明明是她主動想請簡亓吃的來著。
又被搶先一步。
陶桃知道簡老師有錢,可能也不在意這幾十塊錢,但老是讓他請客,陶桃也有些不好意思。
本來就該有來有回,就想給他買什麼東西。
不遠處的彩票店叄五成群有人圍著刮福利彩票。
糖葫蘆還沒來得及吃,又拉著簡亓去湊熱鬧。
她其實還沒刮中過彩票,網絡段子刷多了,還幻想能中個五百一千開出生活費,大學的時候和室友出去也都一人買一張20的彩票刮一下。
陶桃手氣很背,買了叄兩次,拿出去好幾十石沉大海,也就金盆洗手不賭了。
畢竟她這個人,運氣一直不算好,而且一張彩票抵她那時候一小時的時薪呢。
一想到幾張輕飄飄的薄紙,等同於晚上兼職時的夜班白乾,她就失去了購買的慾望。
不過這個觀念從她考上教師編後,就不想了。
畢竟如果日子不順心的話,或許說明在考上教招的時候透支了氣運,她倒是樂於安慰自己,工作上遇到什麼煩人的事情,就開始理所應當地覺得都是該自己受著的。
實在是擅長自我攻略和洗腦。
說白了其實就是賺到錢了,她常用的銀行卡是每個月規劃支出的儲蓄卡,食堂每個月有固定的餐補,她生活花銷少,現在又是月初手頭最是寬裕。
難得豪氣分別買了兩張面值20和30的彩票。
陶桃付了錢,讓簡老師給她挑。
「這幾樣你幫我挑四張吧。」
兩人擠在一個攤位前,陶桃掩飾了朝簡老師湊近的心思,此情此景的肢體接觸心安理得,她樂意靠著他一些。
簡亓並無意識到什麼不對,像是沒來過街邊彩票店,眸色偏淡有些疑惑,側頭對視強行進入陶桃視線,勾起她心中心猿意馬,想起在雅間內摩擦的觸碰,她莫名想起蓬勃的硬物觸感。
陶桃不敢看他了,裝作清嗓咳了一聲,暗諷自己真是沒救了。
找補了一句,「我這人就是中獎絕緣體。」
那人在她耳邊低低說道,「我在你身邊。」
言下之意,她的運氣會好的。
陶桃30的面值只在從前刮過一次喜相逢,哪裡跌倒就哪裡爬起來,神神叨叨在一迭彩票中抽了一張,餘下叄張都交給了簡老師。
簡亓自然沒有她那麼糾結,撕了餘下叄本的第一張遞給她。
花給自己的錢,陶桃這人有些迷信,泄氣地覺得估計手氣不怎麼樣,拿起推瓶器一行一行刮下去。
第一行,無果。她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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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個小市民的心態,第一次刮出獎,一時不可置信抓著簡亓的衣袖搖了搖,「你看,一百塊誒。」
男人隱隱地笑出聲,借著身高差的優勢,有意將陶桃圈在懷裡,看她接著刮。
陶桃自然無心顧及簡老師在說什麼,雀躍地刮下一行,兩個喜字,叄百塊了。
按照票面的走向她都有些手抖,接連沒了一行行颳得耐心,粗粗刮花了紙面,總結戰績。
「五百塊誒。」
刮出了5個喜,兩個囍字。
「囍」字不能兌獎,陶桃情緒上頭了便有些嘴快,嬌憨的模樣不自知,幼稚地想這是不是連彩票都在祝福他們啊。
「百年好合。」人往後靠說出口,驚見簡老師什麼時候把她圈在了懷裡。
簡亓聽到她說的話,喉間滾動輕聲給予肯定,心情極好,「百年好合。」
一字一句直直地落進陶桃心間,泛起陣陣漣漪,混雜著中獎的又驚又喜,如同吃下一顆酸糖,面對接下來的叄張彩票都沉穩從容了許多。
從未有人在公共場合與她這麼親密,店員還在照顧其他顧客的生意,沒人關注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他們本就不趕時間,陶桃給喜相逢的票面拍了照,餘下叄張推給簡老師。
「你真的很像我考研時候的室友。」
簡亓還流連於陶桃的髮際,他聽小桃老師說話時一向認真,原本還在逗弄著她微微有些翹起的發尾,小兔子此時正忿忿地嘟起側臉。
他接過紙片,爽利地依列從下往上整齊地刮。
「我室友研一還沒有過六級,又不想學英語。備考的時候,每周就去買一本彩票。早中晚各刮一次,沒中獎了就去學,中了就打遊戲,不虧不賺就去睡覺。」
陶桃好奇走向,借力倚在簡亓身上,聲音犯懶,「那他後來六級過了嗎?」
「過了,考了500。」
想到這事也好笑,那人睡在簡亓的對床,後來簡亓中午聽完課回來都遇不上他,考試期間財運甚微,讓人哭笑不得,幾乎每本都只有保底。
剩下的兩張面值20「十倍幸運」刮完了,幸運數字是78,叄個數字斜對著出現,不算虧本,賺了30塊,簡老師的手氣也好。
最後的那張紫氣東來的刺繡國韻,兩個數字,27和03開出來叄個27,兩個03,喜提350。
陶桃將紙面平鋪在桌面上,勾出中獎數字,拍了全家福,念及簡老師的大方豪氣,給他取了小名,「小亓總的幸運數字絕對是七號。」
果然不在工位人的運氣就是好,她花了 120,四張彩票實打實中了880,收回來 660。
兌獎時看到微信收款也有些飄飄然,他們已然走遠,陶桃主動牽住簡亓的手,肯定道,「六六大順,事事順心。我們新的一年一定會發財的。」
「當然會的。」簡亓回握,演變成十指相扣。
落山的太陽將影子拉長,勾出愛人成行時牽手的輪廓。
陶桃沒忍住,停下腳步,記錄了兩人的倒影,她也不知道這枚情侶對戒價值幾何,只感嘆簡老師的手指可真修長好看。
「我好幼稚。」陶桃自然意識不到說這話時語氣是何種的無賴。
明明在獨處時已經能夠從容應對唇齒相依的親密,卻又對沒課的工作日得以逃出學校走到不知名公園牽手而生出的確幸感到一種難以言述的不真實感。
說是幼稚,她就是那種很容易情緒上腦的人,做事時常理智時常又不可控地非常衝動。
陶桃原本也不是個多熱愛生活,多喜歡記錄的人。可是和簡亓在一起的時刻,她就是莫名地想記住這些片刻瞬間,哪怕時間是抓不住的東西,去水必然東流。
若是日後回憶起來,有幾張照片可以見證過這段曾存在過的感情,也是極其有紀念意義的。
畢竟如果他們日後就只能靠回憶相處或記住彼此呢?
初戀就談過這樣一個絕世大帥哥,母胎單身24年也值了啊。
真是無可救藥。
這些涌動的感情,陶桃不會和簡亓分說。暖黃的日光
見證下,原本她還陷落在情緒里有些煽情,冬日寒風吹得她更是有些恍惚。
味覺比心緒察覺捕捉得更快。
她冷落的糖葫蘆被簡老師貼心的拆開包裝盒,塞回了她手中。
冰糖心的丹東大草莓在口腔中汁水四濺,絲絲的甜意鑽入心頭。
陶桃搖了搖頭,擺脫哪些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胡思亂想,總每每試圖去攻陷她好心情,只要一想到就對這段剛開始的關係產生消極怠工的念想。
萬一呢,她和簡亓恰好就能夠天長地久呢。
陶桃又撇了眼簡老師清白俊朗的側顏,五官立體,側臉輪廓線條凌厲,就是不苟言笑的樣子都是人群堆里最出挑的長相。
尖酸占有的想法蓋過所有對未來的誠惶誠恐。
某種必然的決心生長了出來,她偏偏,就想和初戀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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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眼睛是尺
臨城中學教師工作管理條例不算嚴厲,但也絕非人性。
有家室有小孩的老師倒是不怎麼管,但像陶桃這樣常住教師公寓的小透明一般是默認工作時間,無大小事不外出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
學校是不管教師上班到校的時間和自由出入的,也不
像商務區的白領需要刷卡進出,總得來說其實這份工作,和副科老師比起來,主課老師的工作也有一定的自由度。
至少在白天的時候是這樣。
外面走冷了,進了商圈吹上暖氣人舒服了不少。牆上貼著跨年預告,今年為吸引人氣,商場又添置了為倒數日準備的新設備。
陶桃不是愛湊熱鬧的人,被喜氣洋洋的氛圍薰陶著,也想問問簡老師的跨年安排。
她當然是沒有安排的,只是31號周日學生放假,1號就該返校開始複習了。
先不談這些,就是現在人不在工位,她都有點擔心有人找她。
陶桃就像個天生社畜聖體,少在臨城中學打半天工,都瞻前顧後怕那群學生會不會在學校鬧出什麼事情。
人真是想什麼來什麼,等來的倒不是群里通報學生紀律的處罰單。
語文組同事小窗問她可不可以明天晚上換一下班,是叄班的林霜老師。
林老師成家得早,陶桃也是年初轉正之後才見到休產假回來的林霜。
工位是坐得比較近的,就在陶桃的左手邊並排的位置。
只是,說實話她們的關係,真的不熟。
跨年夜是元旦的假期,滿打滿算其實也就明天周日是完整的休息日,林霜忽然假期前找她換班,話說得完滿,搭配上表情包的組合拳發過來,讓人找不出錯處。
拋去資歷,單論起有沒有家這種婆婆媽媽的事情,的確有些無可奈何,誰都知道她單身,連男朋友都沒有處上。
所以每次頂班換班,有什麼活動需要湊人頭,總是第一個想到她。
林霜沒掩飾心思,陶桃心裡有些不舒服,初出茅廬在職場裡營造的形象在外人看來太好說話了,林霜當然不是沒有其他選擇,只不過找她無需權衡利弊,明知她不可能會拒絕。
好在林老師還算有良心,補了一句,主動提出拿寒假圖書館值班來換。
一整天的白班和跨年夜的夜班,還是很划算的,就是不知道哪位同樣冤種的同事會和她一起看高二學生晚間的留校自習了。
b1層有不少潮玩店,走走停停,陶桃想看看能不能遇上感興趣的ip,前陣子刷到過臨城有相關快閃活動,就是時間過得有些久了,也不知道還開沒開著。
「之之有什麼喜歡玩的遊戲嗎?」
陶桃借給小孩挑玩具的由頭做擋箭牌,拉著簡老師陪她閒逛,終於找到了想要的盲盒。她在短視頻平台收藏了線下挑盒的教程,左右顛了幾下,感覺好像都差不多。
「待會兒著急回學校嗎?」簡亓饒有興致地看著小桃老師泛起認真勁兒的一通操作,倚著牆等著她選盲盒。
陶桃摸索半天,選中一個,祈禱開出喜歡的牌面,「
我們組的林霜剛剛來找我換明天晚上自習的值班時間,一天的假期變半天,獎勵自己一個盲盒好了。」
後面半句陶桃說得極其小聲,付款之後折回角落拆盒,念叨著小玩意的名字,還沒拆錫紙袋,牌面顯示的不是
想要的那個角色。
簡亓不是很了解這些,聽陶桃科普故事的世界觀,談及喜歡的原因。
陶桃對手氣有些可惜,本來就是賭徒心思,只打算買一個,沒開出喜歡的小東西就算了。
這東西握在手裡沒有分量,在手裡看著實在是小,陶桃忍不住吐槽了幾句開發公司的聯名做得實在敷衍,用手比劃了一下預估尺寸,「感覺它十厘米都沒有。」
「看這麼准?」
「我的眼睛就是尺。」陶桃沒有聽出簡亓話里的暗示,重新用手估量了一下,說起布指知寸、布手知尺,舒肘知尋的道理,她手型偏小,說不定可能只有七八厘米左右的長度。
簡亓不著痕跡地摸了摸鼻子,轉了話題。
回去的路上順道接了簡之之下課。
小學生自然是雙休日連放叄天,陶桃問小孩學的什麼,回答意想不到,是鋼琴。
「他坐不住,最開始帶他去學的書法,簡之之叫無聊,學了幾周轉去鋼琴班了。」
說到這個簡亓也頭疼,可不,現在又鬧了。
「小叔,老師讓我練的小調太容易彈錯了。」
陶桃沒跟著上樓,不想待在車裡,索性在機構外面等他們。
本學期普通高中學業水平考試監考的培訓安排出來了,陶桃記下時間,設置好日常提醒,轉身就看見簡亓已經牽著簡之之從自動扶梯下來了。
簡之之見到小陶老師,雙眼放光又是崇拜狀,不知道在傻笑什麼,感覺又有好吃的了。
小孩是嗓門大的,童聲具有穿透力,一聲陶老師,引得路人都看了過來,陶桃扶額,忽然慶幸自己當時沒去考小學的編制。
簡之之識相地坐在了后座,也不抱怨彈琴苦了,小嘴叭叭地開始和陶桃分享今天學的曲子。
陶桃繫上安全帶,小孩忽然湊近她,發現脖子上的紅印,「小陶老師你好像被蟲子咬了。」
簡之之自然是無心的,伸手還想去摸一摸,陶桃抬手捂住脖子,瞥了一眼始作俑者氣定神閒的正派模樣,面對孩子關切的問詢,只好胡亂解釋道,「是蚊子。」
「在後排也把安全帶繫上。」
小叔在前面開車,行進平穩,一聲責令簡之之立馬安分,剛剛機構的老師還偷偷告狀呢,說他上課態度不端正。
不過簡之之才不怕小叔發脾氣,有小陶老師在等於多了個給他撐腰的人,自顧自接著說,「我聽我同學說今年好像昆蟲大變異了,有恐怖分子之前還不知從哪裡把變種的東西傳進來,所以天氣這麼冷了都還有蚊子之類的小蟲子。」
陶桃拿出逛街時在店裡為簡之之挑的玩具,樂高剛推出的新年系列,聽到這裡,且不說信息正確與否,配合地誇獎之之懂得真多。
比起捧場,簡之之才更專業,一句話誇了兩個人,「
姐姐你的眼光真好,和小叔那天給我買的塞爾達傳說好像是一個系列的呀。」
說完謝謝,乖巧地貓著身子開始在后座搗鼓說明書。
沒多久又開始叫了,「小叔我餓了,今天去吃榮記好不好。」
小傢伙記性可好,許叔叔半個月前和他說年底來嘗新品的邀約都還記得,好不容易捱到月底放假,學鋼琴課就算了,總不能不帶他去吃好吃的吧。
兩隻星星眼,淚眼汪汪地溜到駕駛位後頭,嘟嘟囔囔說個不停。
簡亓被侄子煩得不行,想到簡之之平時吊兒郎當的學習態度,「你再不好好讀書,以後我就讓你去許凪遠手底下當廚子。」
「那是不是以後做新甜點的時候我就可以第一個嘗了。」
「••••••」
簡老師無語了。
輪到陶桃憋不住笑了,沒有拱火,換了個說法安慰道,「我覺得之之真的是很有表達欲的小孩子。」
小男孩就這一點好,找到感興趣的東西,很快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
陶桃要回學校,下車時婉言謝絕了一起吃晚飯的邀請,小孩按下車窗,偃旗息鼓耷拉腦袋。
沒有小陶老師,小叔一會兒肯定要逼他晚上把譜子練熟了。
依依不捨地和姐姐告別,回到車裡重重地嘆了口氣。「嘆氣做什麼?」簡亓不理解他個七歲小兒這麼傷感的勁兒從哪來的。
「你不會懂的。」簡之之故作深傷地探頭看向窗外,一想到要練琴就垂頭喪氣裝起深沉。
隨即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奇的事,立馬把視線收了回來,「小叔,我好像看到姐姐的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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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壞種
簡老師的車這次沒有開進學校,陶桃想到還有快遞要拿,便讓簡亓開到正門這邊就好。
離開了簡老師,陶桃該面對現實的問題了。
剛才在車上她不方便處理未讀的消息,一個個被頂上來的聊天框,事情樁樁件件冒了出來。
陶桃優先回了學生家長發來的緊要消息,類似於要和某個學生說家裡送了東西在傳達室的小事。
陳淑沒有再電話轟炸她,沒回復的消息陶桃掃了一眼就退了出來,為母親每次從不顧及她的感受而口無遮攔說得話生氣,難道是什麼必要的事嗎?
對,不值當。
現在離學生放學還有半個多小時,陶桃走路低頭瀏覽手機,與人擦肩而過無意衝撞到對方。
陶桃收起手機,抬頭和來人道歉。
看清那人,渾身僵直。
直到男人也對她笑,聲音和樣貌對上了號,一股惡寒冒了出來。
眼前的人眉眼不減當年英氣,身上不再是從前洗舊了的薄外套,而是西裝革履雋雅得體,帶著久別重逢有意而為之,終於見到面的悻悻,張開懷抱是想要抱住她,湊近在她耳邊低聲說,「我終於找到你了。」
像是惡鬼低語,重回人間搜尋眷侶,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陶桃按捺反手想要給顧妄一巴掌的衝動,避開了顧妄上前企圖抱住她的動作,他該慶幸,不是在她剛吃完飯遇上,不然可能她會噁心到作嘔吐在他身上。
記憶回溯,顧妄曾經是她唯一信任的朋友。
他們都是從縣城走出來的學生。
高中的時候,顧妄是班級里最陽光率真的男孩,作為陶桃的后座,總是照顧她。
因為照顧手術後的父親,陶桃錯過了新學期的領書,顧妄便是那時出現在她的生活之中。
他是新來的轉校生,據說是從更偏遠的鄉鎮學校轉來縣城。
陶桃沒聽過顧妄那番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紹,那天下午趕來學校意外發現書和模擬卷被人分門別類地收納完整。
她和那時的同桌關係不好,沒想到她會幫主動幫自己收拾,珍重道了感謝。
那個女生對她行事作風頗有微詞,朝她冷嘲熱諷,擔不起陶桃這朵女生們公認是白蓮花的感謝,嗤笑出聲,「你該感謝你身後的那個海螺王子。」
陶桃覺得尷尬,轉身便看到轉校生綻開了笑臉對她明媚地笑。
那個午後,風靜樹止,新來的轉校生皮膚偏黝黑,因沒領到校服,仍穿著洗舊變型的圓領上衣,向她自我介紹,在紙條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遞給她。
「你好啊前桌,我叫顧妄。」
陶桃提了精神,同他道了謝謝,紙條被她無意間收進了筆袋,羈絆牽連因此催生。
除了晚上有考試的自習,基本上陶桃沒有上過晚自習,總是在晚讀默寫結束後收拾好東西回家。
陶桃還要回家做飯,基本上沒在學校吃過晚飯,顧妄總想帶給她麵包吃。
是那種短保的即食麵包,高中男生青澀地將東西送給她,陶桃知道他家境不好,笑著說吃過了沒有收下。
可窮人就是這樣默契地兮兮相惜,陶桃懂他計算一百元飯錢住宿生活一周的窘迫,他似乎也看出了陶桃獨來獨往的緣由。
沒多久座位重新洗牌,顧妄不再是她的後桌,陶桃也不用再和橫豎都看不慣她的女生繼續做同桌。
陶桃升上高叄學業壓力倍增,隨著畢業忘卻了這一號人物,直到大學開學在大巴上相遇。
陶桃買了火車的硬座,臨城站沒有直達她大學城市的票,縣城客運中心需要先做到隔壁市的火車站。
久別重逢,有些詫異。
顧妄在黑壓壓的人海里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她身邊的空位,「陶桃,真的是你啊。」
一個暑假過去,他皮膚似乎比高中時更深了一個色,臂膀健碩寬闊,身上的黑色短袖水洗做舊,陶桃沒有拒絕他幫她搬行李的好意。
交換了聯繫方式,談及就讀的學校,陶桃有些哽咽,還是有些生理意義上的難以出口。
不算交底,他的確是陶桃在陌生的北方城市裡唯一的熟人。
陶桃坦誠說了考上的院校,顧妄的關注點在距離離得真近。
只有五六公里,院校隔著雲泥。
她在普通師範,顧妄在科大,雙一流大學。
陶桃訝異顧妄是文科生怎麼讀了農林經濟管理,那人失望同窗兩年,陶桃絲毫沒在意過他,補充道,「我學了化學的。」
開學後沒再聯繫過,但放假回家的時間接近,他們回家都有省錢的初衷,一起買了鄰座的車票。
聽著幾十個小時輪軸敲擊軌道的轟鳴,陶桃了解到重點大學的上課模式,深知差距。
也算一起吃過苦,那時流行革命友誼的稱呼,他們都懂長途坐車腰酸背痛的苦楚,交心成為了朋友。
陶桃是真心對待過他的,顧妄說自己是重組家庭家裡條件不好,母親長期收到繼父的家暴辱罵,過繼的弟弟也有暴力傾向精神不正常,生活雞飛狗跳,他未來一定要留在北方,想方設法逃離原生家庭。
顧妄向她展示手臂上兼職時的燙傷,帶著同病相憐,坦誠家裡的事情。
陶桃第一次和同齡人交底,說起父親臥病在床多年,一點點聊起重男輕女的母親說話總是很難聽。
觸及真心,她展露了一丁點表面撐著難以負擔的重殼,她的日子過得也絕非容易,顧妄為她動情,溫柔地替她揩去淚水,和她說都會過去的。
那時18歲心智不成熟的少女,被人幾句花言巧語套了底細,以為遇到了好人,在陌生城市交到了一個願意聽她訴說、能夠交心的朋友。
可顧妄是徹頭徹尾的騙子。
男人這種生物本就自私自利,他對她的好,全部都是謊言。
科大和師範天然帶著信息差,兼職的機會也更豐富。
顧妄為她介紹了很多坐地鐵就能到達的工作,也有意帶她接近自己的圈子,陶桃帶上了室友赴約,男生們的起鬨讓人有點不適應。
蘇酥性格好玩得開些,什麼場合都能夠應付下來。
整個晚上ktv聚會下來,顧妄寡言,陶桃覺出了不對,蘇酥酒量再好,也被灌得酩酊大醉。
那群男生還想去酒吧,陶桃借第二天還有考試為由,帶著蘇酥趕上了地鐵末班車趕回學校。
第二天,蘇酥酒醒。
頭昏腦脹地喊口渴,陶桃過意不去,忙去給她倒蜂蜜水。
蘇酥暗示她,「你這個朋友有問題。」
陶桃太傻了,還以為是男女情愛。之後顧妄來找她,說那時室友們喝多沒有分寸,道歉願意請她們吃飯。
芥蒂已然生出,陶桃說不用了,為了照顧醉酒的蘇酥,根本沒睡好,起夜了好幾次。
「那你帶我在師大轉轉吧。」顧妄求她,道歉的語氣看似誠懇,兩個學校說近,也沒有那麼近,顧妄花言巧語,說等不及4號線地鐵,打車過來的。
陶桃態度沒再那麼生硬,應下之後顧妄請她吃了飯,美其名曰負荊請罪,只是不知為何人仿佛一直不在狀態,手機倒扣上衛生間都忘了帶。
有人連續打來了電話,陶桃無意窺見別人的隱私,周圍人嫌鈴聲吵,陶桃拿起手機時,電話已然掛斷。
顧妄手機沒有鎖屏,頁面里是和陶桃相處時拍下的各類生活照。他為什麼要拍這麼多她的照片?手機里的東西是隱私,陶桃只能裝作沒有看過,息屏放了回去。
陶桃那天還有兼職在身,走出學校,又遇到生人。——顧妄的室友。
她聽顧妄提起過,一個在大學開帕拉梅拉的公子哥,那人微胖,20歲的年紀顯出了叄四十歲的氣質,老遠就喊顧妄的名字。
「坐他的車捎你一程去兼職的地方嗎?」
顧妄見她反應木然,主動問她。
昨晚便是這個男人在包廂里從頭至尾打量著她,總給她點歌,又起鬨旁人給她灌酒。陶桃警覺不對,藉口要去別的地方,婉言拒絕。
「上來吧。」車上的人語氣里多了威懾,顧妄拉住了她。
男女力量懸殊,顧妄用了力道不讓她走,陶桃徹底拉下了臉,「你們再這樣我報警了。」
從前興許生出過一星半點的好感在那一刻被徹底澆滅。
剩下的餘韻是久久不散的恐慌,誰也不知道兩個男人想把她帶到什麼地方。
那天兼職時陶桃如同遊魂,直到蘇酥發來了消息。
「我想到哪裡不對了,我之前就見過昨天咱在ktv里的那個人啊。」
緩了一天,蘇酥想到了昨晚去的那個局,她是本市人,發來了吃瓜時之前被盤包漿的pdf。
裡面介紹了那位科大開帕拉梅拉的公子哥,本名叫楚銘,是本地大學城臭名昭著灌酒誘姦女生的慣犯了,仗著家裡有錢有勢壓下受害女生報警的訴求,喜歡拿錢了事,有了新的目標就找人接近看上的女生。
「我之前聽說他好像是科大繼續教育學院,真的是你朋友的室友嗎?」
農林經濟管理怎麼會是在繼續教育學院。
顧妄手機里存著的模糊生活照都有了解釋,陶桃不寒而慄,胃裡翻滾著因背叛和欺騙生出的噁心。
一個曾經認識的人,就在她面前,徹徹底底爛掉了。
他手機里有她的照片,只不過是想賣給其他人,給她介紹工作,只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好接近她罷了。
陶桃當即清空了和顧妄的聊天記錄,拉黑了一切聯繫方式,甚至設置了通話攔截。
為了躲他,甚至做人擠人的大巴,繞一條遠路回家也不願意再碰上他,觸了晦氣的眉頭。
現在,這位故人重新出現在她面前,笑得比往日更為燦爛,令人置身冰窖。
顧妄有耐心地重複,像在怪責她躲了她這麼些年,陶桃面對惡意握緊了拳頭,果然骨子裡是惡的人果然只會變得更壞。
男人尾音透著得意,「驚不驚喜,我的相親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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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彆扭
生理上厭惡一個人就是如此,仿佛只要他一出現在視線之中,空氣都會立刻萎靡成腐爛的氣味。
陶桃從來不是一個肚量多少寬宏的人,地理組的胡詡若說是普信,那麼眼前的顧妄就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自戀狂。
更何況,光是大學編織謊言有意接近她這點,就是板上釘釘的天雷。
哪怕,他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陳淑能不能再給她平淡的生活里設置徒勞的阻礙了,永遠說得好聽,一分的事情說成十分的努力,美其名曰介紹機關單位的相親對象給她認識,實際上資料都沒點開過。
母親只關注到對方的年收入,媒人推給她什麼,陳淑就來給女兒牽引月老的紅線。
陶桃心中泛起波瀾,只想知道顧妄是不是徹底回了臨城發展。
想到這點,更是噁心,通話時大談酒店見面,輕浮庸俗。
臨城中學實行錯峰放學,陸續即將有學生下課托著行
李走出校門。陶桃不想和顧妄在這裡拉扯,想走又被人拉住,用了力氣試圖甩開他的手,眼底染上煩悶,根本沒有心情假模假樣寒暄,「你不要動手動腳的。」
「那找個地方聚聚?」
顧妄衣冠楚楚,發出的邀請惹人汗毛倒立,面對面說話都讓陶桃覺得晦氣。
男人擋在她面前,看穿她絕不是會輕易聲張的性子,陶桃忍無可忍,不願與他拉扯,想著借假裝妥協的由頭逃回學校。
後方的來人攬過她,熟悉冷冽的氣味沖淡了她心中的忐忑。
是簡亓。
陶桃原以為他早已經走了。
簡亓將車停至路旁,翻出遊戲機扔給簡之之,囑咐小孩不要亂跑,解釋他臨時有事。
簡之之懂事地點了點頭,心自然是大的,拿到心心念念的switch哪裡還會管其他。
「這位是?」
兩個男人幾乎同時問出這個問題。
簡亓此番出現有意替她解圍,安撫她的情緒。
顧妄話中多了耐人尋味,一雙桃花眼笑得虛偽,先自我介紹,說成是舊友的身份。
「這位是同事嗎?」顧妄一開口將對手置於外人的地位,倒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反話正說顯得親昵,「我們陶桃的人緣還是這麼好。」
伸手又想揉一揉的陶桃腦袋。
陶桃避之不及,雙眼無神聚焦在別處,再在這裡只怕會被學生看到了,無心再與顧妄糾纏,拉了拉身旁人的衣袖,示意他們直接走就好了。
暗處拉扯的手變成大大方方的交握,女人一時大腦發脹,有些不可置信,在人來人往的校門口,簡老師竟然選擇與她十指相扣。
簡亓氣勢不輸,無視顧妄一通曖昧不明的暗示,沒有多做解釋,意思明顯。
兩個男人針鋒相對,誰也沒打算讓步。
這樣的場面,顧妄見多不怪,女主角換成心心念念多年的故人,許是心中仍有一絲歉疚,退後半步忽地笑出聲,「我等家裡小孩放學呢。」
看到是自己的學生,陶桃將背在身後的手從簡亓手中抽了出來。
世界真小。
沉方堇自出現時目光一直落在陶桃身上,見到顧妄神色更為黯淡,識趣地走到哥哥身邊,再也不掩意圖黏黏膩膩的直視。
顧妄接過沉方堇手中的行李,早已習慣過繼弟弟一聲不吭的沉默性子。
稱呼一出,陶桃咬了咬上唇,她似乎知道為什麼自己早上會在意和沉方堇對視時的眼神接觸了。
像極了高中時的顧妄。
沉方堇呈現的狀態遠比哥哥陰鬱,那雙眸子更孑然,與顧妄大學時同她撒謊挽留時類似。
高中生面龐冷峻,心高氣傲。他直呼陶桃的名姓,才捨得和簡亓打招呼,出聲叫了一句簡老師好。
簡亓站位仍然傾向於陶桃身側,撐住她身後叄分之一的身位,想到簡之之還一個人在車上,沒必要再和他們耗著了。
誰都看出她無心在此,簡亓主動為她解圍,「晚上還有材料要交是嗎?」
陶桃逃離是非之地,快遞也沒心思拿了,直到進了校門放鬆下來喘口氣。
折返的時候和五班學生交代了家長的帶話,收拾好東西,陶桃去食堂打包了一份快餐回公寓。
她該和簡亓說聲謝謝,或者其他的什麼話都可以,唯獨不想解釋顧妄到底是誰。有些彆扭,陶桃摸不清簡亓會怎麼想,索性一聲不吭。
女人走遠一次沒有回頭過,顧妄看著陶桃在人流中倉皇而逃又倔強的背影,驀地笑出聲,抬起手機在簡亓眼前晃了晃,「不認識一下?」
「你總不會不好奇她從前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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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鬱悶完全是假的,陶桃有些憋悶,想找個出口,又不知道該找誰說。
蘇酥想起她的約會,晚上來找她問約會進展如何。
「沒有請成呢,榮記是他朋友的店鋪,」陶桃撥了一個語音通話回去,先抑後揚,「我下午刮彩票中獎了,第一次刮出五百塊。」
蘇酥捧場,下了結論,「看來你男朋友還挺旺你的。」
陶桃沉默片刻,組織好語言,言簡意賅說了重遇顧妄的事情,她現在的煩惱不是顧妄這個男人,而是又一個相親對象出現在她生活里的身份。
「那個下頭男還能遇到?這世界也太小了吧。」
「何止是小。」昨天到今天的一切就像穿越過山車,
忽高忽低的變化令人難以消化,陶桃絮絮叨叨和蘇酥說了很多,努力說得客觀還是把自己的想法吐出了大半。
「他家裡條件應該很好,或者對我家來說,可能有點太好了?」
陶桃對家境的劃定總歸是有些模糊主觀,先入為主的將差距拉到最大,簡亓從沒在她面前展現過什麼優越感,同事之間,傳言莫測。
她寧願相信謠言全部是真的,警醒自己守好本分,買的餐食扒了幾口完全沒了胃口,忿忿不平地說道,「我根本不知道我媽媽到底哪裡弄來的和顧妄的聯繫方式,又怎麼把我的資料推了出去。」
陳淑總在背後替她謀劃這些無意義的事情,陶桃沒有爭辯的心力,除了祈禱事情朝著可控制的方向發展之外,別無辦法。
「不對啊,按理來說你如果談了個條件這麼好的對象,被家裡知道不是兩全其美了嗎。」
蘇酥作為外人,以為可憐的陶桃只是遭遇了逼婚,遇到了合適的良人坦白地告訴家裡還少了事端,何樂不為。
「不會的。」
頭頂的燈光頭暈目眩,手掩在眼前遮住光源,陶桃痛苦地閉了閉眼,哪裡會這麼容易。陳淑太貪心了,她只會什麼都想要。
原定的相親計劃,陶桃沒有赴約,顧妄那邊再添油加醋多說幾句,和簡老師在一起這件事馬上曝露於陽光之下。
蘇酥晚上還有課,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房間重歸於安靜。
陶桃和衣上床,迷迷糊糊睡著了。
報應來得比心慌更快,睡醒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清晨。
沒蓋被子將近睡了十個小時,流感纏上了她,本就體質不好,現在只能用頭昏眼花來形容。
麻繩專挑細處斷,夜間教研組組長在群里艾特了她兩次,之前出的題目出了問題,和聯考有重合考點。
陶桃擰眉,撐著身子打開電腦,編輯文檔翻找新的材料。
腦袋很暈,昨晚她就回復晚了,怕犯困也沒敢喝感冒沖劑,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強打精神繼續修改文件。
新的題目陶桃發給了趙樾過目,在群里道了不好意思,窗外早已東方吐白。
今天是個陰天,一年的最後一天,她什麼都不想做。
於是又在床上躺到了下午四點。
沒有洗頭,也不逞強穿薄大衣了,陶桃套了一件長款的羽絨外套,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
剛到教學樓就遇到了今天和她一起留校看自習的倒霉蛋,英語組的許韻。
語數英的辦公室安排在同個樓層,陶桃在群里看到領導發的消息,晚上留校的學生集中管理在頂樓的階梯教室。
許韻回了收到,陶桃默認已讀沒有回覆。
許韻和她打招呼,集中管理沒了巡樓的煩擾,缺點是教室里必須有值班老師坐班,大概今晚許老師另有安排,女人勾起一抹張揚艷麗的唇色,態度也很是真誠,提出能不能輪流坐班。
陶桃沒有意見。
「那六點半之後麻煩陶老師上樓啦。」
許韻聲線好聽,陶桃頷首應允,女人經過她身邊留下一抹香氣繞樑,應該是富含瀟洒曠達的花香,非俗物凡胎。
只是隔著口罩嚴重鼻塞,陶桃一天沒有進食,聞到濃烈氣味有些不適,只得屏住呼吸。
女人踩著高跟鞋消失在樓梯轉角,好在香氣總算散去。
今晚氣溫未達零下,是她體虛還覺得太冷,帶著口罩不夠,又去添了圍巾和毛呢帽子,只露出一雙眼睛。
臉隱於帽檐之下,嘴裡沒有滋味,外賣點了份砂鍋粥,順道取了滯留多日的快遞。
穿得太多了,難免有些笨重。
人可能有些低燒,心緒亦是很亂,將工位里里外外清掃了一遍,扔了無用了試捲紙張,摘除了那些過了時效的備忘單。
新的便簽已然撕下,陶桃不知道又該寫什麼。
一年始末,凜冬已至。未來如何誰能預料呢,紙張粘手,寫下祝福快樂的話又覺得格外矯情。
「希望你快樂,和自由。」
她忽然想到簡亓在那天夜裡同她說過的話,此時的這個你又該指代了誰呢。陶桃心煩意亂,將紙片揉成一團,隨手丟在桌邊,抱著電腦提早上樓和許老師換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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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別舔
許韻從教室下來時遇到了簡亓。
視線昏暗,頭頂的聲控燈因鞋跟觸碰瓷磚發出的聲響亮起,男人正倚在牆上,把玩手中的打火機。
一開一合,外殼碰撞出清脆響聲。
「嗨,」對於簡亓出現在此,她有些驚喜,「你今晚怎麼在學校?」
許韻是有男朋友的,甚至今晚自習結束還要去酒店與異地男友赴約。
不過體制內這個圈子,一個個光鮮體面,高談闊論,都是說得高尚,婚戀嫁娶騎驢找馬都是常事,絕非是什麼羞於見人的觀念。
許韻和簡亓高中算是校友,那時候她成績不好,長相也沒有現在這麼出挑,當時也聽說過簡亓的名字,跳級來讀高叄的帥氣小學弟。
那時候她也拉著叄五閨中好友去看過簡亓打籃球賽,
奈何後面得知學弟已有早戀對象,也就沒再關注,之後出國混了一個水碩,回國後有留學經歷和家裡有門路的加持進了臨城中學任職。
沒想到當初念書時同屆無人不知的簡大才子也回了臨城,貌似單身多年,懷揣高尚理想投身教育事業。
許韻朝男人走去,短短几步走出了貓步輕佻的嫵媚樣式,她是中意於簡亓這人的,只可惜沒機會接觸。
就算他們現在都帶著二班,偶爾上下湊巧兩節課排到一起,也能見上一面,彼此客氣地打個招呼,得到一個禮貌的笑面春風。
可那終歸是不一樣的。
「剛好在等人。」
許韻被他迷住,一時挪不開眼,很少有男人可以把背頭的造型打理得這麼不油膩的。都是同事,平日忙得再天昏地暗,每次見到簡亓的時候都是一副休整得乾淨利落的樣子。
此次假期遇到,私服比工作日更多了份禁慾的氣質。
男人置身昏暗,許韻印象里的他是溫和待人的模樣,現在眼前人高傲冷漠眉目深邃,金絲眼鏡的款式,她在店裡見過同款,價值不菲。
原本今晚她是不想來值班,的確著急離開,遇上這個男人,難免駐足。
許韻有抽煙的習慣,抽出一根女士煙,想要借個火與他多說幾句,簡亓將打火機收進口袋,態度算得上很客氣。
話里含蓄,「影響不好。」
許韻伸出去的手懸停在半空,有些尷尬,還是擠出一個笑,「也對。」
他們不熟,許韻單方面多認識了簡亓幾年,她自認他們還算是有些緣分,說起之後會組織的集體團建活動。
「你之後有空嗎?有沒有興趣和我們組一起去北山採風?」
男人靜默,佇立於寒風,不知道是聽到沒有,遲遲沒有回答。
許韻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到底還是面子薄,忙接著解釋道,「沒事我開玩笑呢,時間還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熬到放假呢。」
簡亓心情不好,無感許韻邀約里的意思,面色如常,
注意力至始至終沒落在過許韻身上,「我不開玩笑的。」
陶桃取忘記帶的滑鼠撞見的就是這樣一幕,許老師在簡亓身旁眉開眼笑,畫面養眼。她走路聲一向很輕,許韻擋住簡亓望向走廊出口的視線,明媚張揚的女人正和簡老師談笑風生。
恰好聽到半句邀約的前半句話,驚鴻一瞥,陶桃轉身離開。
腳步虛浮,待到晚修下課鈴響學生走光了,才慢吞吞地拿著東西下樓。
陶桃是很依賴設備的人,用不慣筆記本的觸控板,少了剛需的滑鼠,她脾氣犟,不知道因什麼在較勁,效率意外得高,抄了兩個小時的教案,寫到隨手帶出來的水筆沒了墨才肯罷休。
飯後她吃了一粒新康泰克膠囊,鼻子是沒那麼難受了,取掉了口罩。
原本教學樓就只有頂樓階梯教室開著燈。
學生放學,整幢樓剩下黑暗,心中再無鬼祟的人,走下樓僅僅幾盞聲控燈作陪也有些瘮得慌。
如她所料,辦公室前的長廊也歸於無人之地。
簡亓沒有給她發過消息,至於她,更是拉不下臉面主動找他。
陷入莫名其妙的冷卻狀態。
她不能要求簡老師身邊只她一人,她對簡亓也沒有百分之百的坦誠,嘴上說沒談過戀愛,羞於談起顧妄,母胎單身的原因就是可能會因一時衝動成為對象的人都告吹了。
陶桃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歡,但她剛上大學時,身心都很幼稚,確實也對顧妄產生過一點好感和崇拜,和顧妄說了不少真心話。
儘管的確沒有任何出格的事情發生,但她,牴觸以至於害怕那個人會同簡亓胡亂抹黑什麼。
心不正,坐不端。
他們交換過所有的秘密,訴說所有的創傷,顧妄曾給過她逃離原生家庭的慫恿和希望,至於後來,割捨親緣需要的不止取捨時擁有孤勇和決絕,當陳淑發來陶正躺在病床上形同枯槁的照片時,陶桃仍舊會於心不忍。
真是懦弱。
推開語文組的門,簡亓正坐在她的工位上。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內,明明沒認識多長時間,也沒有多了解對方。陶桃沒有想太多,先放下手裡拿著的東西,為生出恃寵而驕的氣焰而啞聲。
「你沒有走嗎?」
出口的話下意識想把人往外推,她知道這話多少有點傷人了,可是一想到許韻和簡亓俊男靚女也能夠聊得很開心,原本就陰鬱的胸口更想堵了一團悶氣。
簡亓沒有閒著,原本也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陶桃瞥了一眼是運算過程,他們都是一類人,在工位上,總不會讓手中的時間溜過去。
怎麼有這麼霸道的人,簡老師占著她的工位,對她視而不見,陶桃也沒有慣著他,自顧自往包里收拾東西。
直到男人算出完整的數值,收起筆,才捨得出聲,「你不想和我說什麼嗎?」
是有好多話想和你說。陶桃倉促移開眼,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什麼。
簡亓一如既往平靜地注視著她,見女人仍舊默不作聲,照舊可以風輕雲淡地做別的事情,也有些情緒。
走上前,來喊她的名字,「陶桃。」
簡亓本是有些無名慍火流瀉,他對陶桃始終是百分百的信任,那位顧姓男子深夜給他傳來簡訊,發來幾張陶桃早些年的照片。
女孩的臉稚嫩青澀,還穿著高中的短袖校服,水洗過後更顯得單薄透明,拍攝者的意圖流於青澀與情色之間,模糊的圖像刻畫出女人乾瘦玲瓏的身材,背景里午休時桌面整潔,白皙的面龐由髮絲勾勒出優越出眾的骨相。瘦弱而破碎。
另外一張隨著時間推移該是大學時段了,畫面里的女人倚靠在拍攝者的肩頭,睡得正熟,是極其信任那人的關係,拍攝者視角虛浮地記錄下偷吻的瞬間。
顧妄做事毫無顧忌,拙劣的心思一看便知。
配的文字起不了刺激的作用,倒像是在宣誓主權。
一切想問的話也好,流竄的困惑也好,念想也罷。從看見陶桃眼底湧現出的水光那刻,全都偃旗息鼓,簡亓止住了所有聲響。
好窩囊,陶桃搖頭,她也不想哭的,更不想在簡亓面前展示出弱勢的一面,直到蓄滿的淚水掉下來,才忍不住伸手想抹除落淚的痕跡。
怎會知道,這幅模樣又勾起了男人心中最柔情的憐意。
顧妄的重新出現,對她來說也很委屈,她也很無措。
如同生活中無可預料的插曲,每當你以為幸福就在下一個轉彎了,總有個人出現來警醒你不要做春秋大夢。
但為什麼偏偏是她,誰讓她總是這麼倒霉呢。
叄十六小時,戀情粉紅泡泡的美夢就此結束,橋歸橋路歸路,眼前升起的水霧不假,以至於模糊了看清男人是何種臉上的神情。
「你來,是不是想和我說分手的?」陶桃攥緊手中的布袋,企圖把話說得平順無波。
簡亓被她的反應怔到,倒吸一口涼氣,控制力道往她腦門上重重地彈了一下,陶桃吃痛,捂住額頭。
「不准想這些。」他今晚出現是準備接她出去跨年的,絕非興師問罪。
「今天白天去接家裡老人出院了,簡之之回老宅住了。」簡亓好脾氣報備了今天的行程,他也在期待陶桃會主動找他,結果昭然若揭沒有等到,說不失落是假的。
陶桃工作時看不出任何異樣,實則在心裡早已把最壞的可能預演了一遍,簡老師若真的提出分開,她也完全接受的。
排卵期激素作祟,情緒大起大落,心境就像被人隨意丟棄的碎娃娃,無人會牽掛她,於是根本學不會挽留人。何況還是個男人。
辦公室的門被重重關上,門鎖從內重重地將其反鎖落扣。
簡亓有情緒,這次的親吻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陶桃礙事的外衣被叄下五除二地脫掉散落扔在地上,男人仔細吻去她臉上殘存的淚痕,手上的動作卻與憐惜之意大相逕庭。
簡亓掐著她的腰,有些力道,掌心溫度分明覆蓋在身上,陶桃別過臉閃躲,不想讓他親了,力道幾經虛無的推搡,「我感冒了。」
「家裡沒有小孩在了。」
簡亓毫不在意這些,固執又細密的吻全數砸了下來,
今日的耐心在等訊息時已經耗盡,再好的脾氣,在親密相片的刺激下仍舊被衝擊地蕩然無存。
陶桃內搭是一件 v 字領的海馬毛上衣,軟糯的材質富有彈性,男人今天流連於她肩頭那一處細滑的肌膚。
領子掉落成一字肩,甚至拉扯成更誇張的形狀。
一下一下,像在清洗上面曾經沾染殘存過的污濁,用黏膩的吻洗濯成純凈無瑕的模樣。
可太癢了,男人的呼吸落在她最敏感的位置,禁錮在腰上的手向上盤桓至內衣。
陶桃心跳跌宕,胸前兩朵雪白因緊張而起伏。
「可以嗎?」這種時候簡亓又裝起紳士耐心的問詢,
實則只想得到許可的答案,暗處唯獨加重了撫摸的力道。
陶桃微愣,應了一聲,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誘哄,可一看到男人俊臉也染上靡麗,濕漉漉的神色,唇色胭紅,直勾勾地靜候她的首肯。
陶桃聲音顫抖著,輕若蚊蠅地回話選擇縱容,「可以。」
男人緊縮手臂將她徹底圈入懷中。
辦公室只開著一盞燈,百葉窗緊閉,只能聽見窗外空調外機的響動聲。
男人在她後背摸索,內衣扣被順利揭下,緊接著是她胸前空無一物,豐美的溝壑於燈光之下盛放,光線稀薄,陶桃美艷無措的樣子落入簡亓眼中。
這才是最稚嫩,最不知所措的模樣。
陶桃被看得很不自在,歪垂著腦袋,試圖把毛衣往上拉,嘴唇又被堵住,身體某處的濕潤也被輕易感知捕捉。
簡亓來來回回灼熱的目光像是要把她一次性看得透徹,放過嘴唇,細密轉移至她漂亮的豐盈之間。
聳立的乳粒不習慣被人觸碰,輕舔時的挑逗足以讓她因敏感而不住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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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還想要嗎?
他們之間的身形差遠比陶桃預想得要大,簡亓單手便能錮住她的腰,還能抽身將逗弄落在別處。
男人有意在折磨她,先在頸肩重重咬下,轉而又輕輕舔舐已露出大半雪白的胸口。
力道時輕時重,讓她承受不住,又只得迎上去。
開著暖氣,陶桃覺得冷,身上全數是癢意,被迫往他懷裡鑽。
男人外衣寬大,應下她顫抖的慌亂,她從未在一個異性面前如此坦誠,或者再具象一點,從未有過如此衣衫不整。
自瀆過程中的齟齬只有身上蓋著的薄被體悟,她的習慣總是淺嘗輒止,感受到一點點酥麻快感就見好就收。
現下不同,眼前的男人情場新手,在撫慰的嘗試中遊刃有餘。
陶桃無法佯裝鎮定,上半身的衣物都快被剝去了大半,沒了蔽體的遮擋物,她也不願就這樣讓簡亓盯著。
男人眼底流露何止欣賞,全是近乎痴纏的狂熱,於是迫不及待想在此品味饞涎已久的獵物。
他沒見得有多清白,此時又剩下多少理智和克制,各類情緒徜徉支配大腦,因女人早前的一瞥一笑種下情蠱,耳畔傳來陣陣輕吟,從女人齒縫嬌吟兩聲足以勾出他心底的燥火。
現下,他只想獨攬陶桃的全部,惡劣地將其占為己有。
確定工位後,陶桃把座椅替換成更舒適的款式。
現在兩人緊緊挨在一起,她傍晚時清理乾淨的桌面,叄個小時後怎會料想到為現下的親密做了嫁衣。
一想到跨年夜裡她竟然和同事窩在辦公室做這種事,臉埋得更深了。
簡亓微微撐起身子,居於狹小空間,陶桃一時失重,只得圈緊對方緊緻的腰腹,雙腳臨空被人抱到了桌上。
男人的動作至始至終都很輕柔,不疾不徐用指腹剝開陶桃頰邊的頭髮。
舒適掩蓋過羞赧,被愛撫的感覺如夢似幻,她喜歡這份帶著熱意的懷抱和擁吻,和單機遊戲里的獨自暢想不同,附上簡亓灼熱的體溫。
這的確沒有達到引人配合的程度,雖有點弄疼了她,也說不上排斥。
沒人會拒絕被抱緊的安全感,至少那一刻,或許他也是需要她的。
直到盤桓腰間的手下落,要探索某處隱秘,陶桃分神制止,擋住男人的動作。
「別在這裡。」
男人將她凌亂的上衣扶正,撕開消毒濕巾的包裝紙,抽出濕巾擦去吻過的痕跡,全然沒有肇事者的愧赧,反道問她,「帶身份證了嗎?」
陶桃瞬間明白話中意圖,想了想之後回答,「平時沒有隨身帶的習慣。」
簡亓記住了她的話,查看是否留下印記,濕巾接觸胸口肌膚,冰涼的紙面在頸窩凹陷處反覆擦拭,視線落於此,陶桃發現男人神色清寒,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想不清楚為何簡亓如此中意在這處流連。
「你是不是有話想和我說。」陶桃抿唇,垂下腦袋,沒想拒絕他的親昵,可在工作的地方發生這些事,那她大概之後很長時間都無法正視里的桌子椅背了。
男人脾氣極好,縱然今日心間下過一場潮熱的雨,仍舊春風景明,隔著衣物摸索到了腿心的那片軟肉。
陶桃緊閉雙腿,眼前人適時止住動作,又將她衣領仔細扶正,壓低聲音。
「那今晚去我家好不好?」
「欸…」
陶桃還沒答應,簡老師已經幫她重新扣上了內衣的系扣。
他有些霸道,關掉了室內的空調,或許周身燥熱,外套落在她身上,簡老師肩寬腿長,不合身的衣長遮蓋過她半個的大腿,手全縮在了袖子裡。
夜裡幾幢教學樓都熄了燈,簡亓也不裝了,摟著她一路到車位,直到上了車,陶桃始終有種頭重腳輕的不真實感。
她原先的外套變成了蓋被,簡亓襯衫袖子上拉,露出半截手臂青筋凸起。
陶桃也不說話,縮成一團陷進椅背,側頭偷偷看他,有點懨懨欲睡。
才起了睡意,車已停泊。
「你家離學校好近。」陶桃沒關注車速,簡老師做事幹練果斷,他目標明確,不知何時解下衣前幾顆紐扣。
陶桃跟在他身後上了電梯,一戶一梯的戶型,隱私性極好,簡老師今晚格外粘她,開門都要從後面擁著她。
門口堆著叄五個購物袋,陶桃無意踩到包裝袋的邊角,往後退了退。
簡亓注意到,話說得氣定神閒,信息量卻讓陶桃原地大腦轟鳴,「我媽下午給你買的禮物,一會兒可以看看合不合適。」
「什麼?」陶桃不可置信地看向男人,她還在詫異的震盪之餘,腦子裡走馬燈在想如何應對之後可能會發生的紛雜事情,簡亓自顧自牽起她的手對準指紋鎖的感應區。
錄入指紋,獻上准許隨時出入住處的權利。
「許凪遠見到你之後昨晚就說漏了。」
哪裡是許凪遠走漏風聲,簡亓待人接物坦坦蕩蕩,談了戀愛定會在家人面前公開給女方名分,顧湘明白兒子的性子,且不管那個姑娘出身如何,性格幾許,她很相信簡亓的眼光。
況且這可是這小子第一次主動和家裡提起女人相關的話題。
依照他的審美可以挑些首飾之類的禮物,實在不懂彩妝之類的化妝品,想起陶桃提起過臨城的冬天濕冷,他記在了心上,既然顧湘知情索性不瞞了。
顧女士嗔他,「也沒見你給我買過什麼東西。」
緊接著簡亓給顧女士轉了錢,顧湘噤聲,到帳的數字可不是簡單表示一下而已。
顧湘明白兒子對待感情認真的態度,她亦是大方的婆婆,白天一整天都在給未來兒媳挑禮物,跑腿寄件的包裹一件一件往家裡送。
說罷簡亓順手將袋子拿進門。
簡之之搬回老宅後,家政阿姨將床單換新,里里外外清掃了一遍客臥。
陶桃第一次來到成年男性獨居的住處,與她預想的還是有些差異,未免太過寬敞了。
意式精簡風的裝修,入眼即是客廳里的黑色皮質沙發,屋內陳設簡單,顯得格外冷清。
光是從十幾層高的落地窗往外看,視野開闊,遠方几座臨城地標建築盡收眼底。
男人遙控關閉窗簾,特質厚絨布遮光性極好,屋內僅剩室內燈光。
血液在喧囂,該做正事了。
簡亓見她光腳踩在大理石地面,拆了全新的女士棉拖,遞到她腳邊。
陶桃莫名有些扭捏,恍惚想起第一次相親那夜,簡亓也是這樣,好脾氣地為她換上鞋子。
那時她沒骨氣地紅了耳根,怨怪自己的失態。
現在男人傾身想吻她,電話鈴聲不適時的響起。
不是她的。
陶桃第一次看到簡亓下班後還認真教學的樣子,方才運算紙收進了她隨身的包中,男人接起電話,先去浴室里給她調了合適的水溫。
男人蓋出聽筒,氣聲對她說先去洗漱。
這種時候,倒體貼地仿佛一個善解人意持家有道的賢內助型伴侶。
可這是在他家啊。
簡老師工作時分外投入,翻出紙張講解題目錄製視頻,陶桃也不想貿然打擾,擔心惹出不必要的誤會,只好硬著頭皮進了浴室。
這間屋子分明沒有任何女性生活過的跡象,陶桃心生猶疑,直到看見女士洗漱用品一應俱全,連浴袍都已備至妥當,時刻等待使用者的光臨。
她恍然醒悟,今晚的一切簡亓分明是有意引她入室。
全鏡洗漱台光線敞亮,倒映出的女人素雅白凈,臉上不知因暖風薰染還是源自其他,心跳過快,浴缸水已接至過半。
淋浴過後,人沉入水中,水汽氤氳,陶桃調高水溫,閉眼小憩。
簡亓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女人閉目眼神,渾然不覺他的接近,大概是真的進入淺眠的狀態,過熱的水溫將細軟的皮膚燙出片片粉色。
升起的霧氣灼熱,陶桃深陷於浴缸里,竟然像個沒事人似的。
未免有點太信任他了。
簡亓輕笑,指腹觸及女人的面龐,閉眼時完全毫無攻擊性。
真的像只小兔子。但兔子大概不敢咬人。
她這幾日沒休息好,昏垂的夢境閃過過往片段中的苦澀。那時候她總是躲起來一個人消化情緒,唯一的方式就是流盡不值錢的淚水。
高中老師這份職業拋開辛勞而言,於她有一點不好,學校環境的特殊性和近似性總能讓她回憶起從前的經歷,零零碎碎艱辛且不那麼美好的往事。
時過境遷,從未被正視處理過的苦悶已難以用合適的詞語形容,荒誕地演變成夢魘,不放過她。
體育課帶去的水杯總被人惡意丟到了別處。
匿名紙條不懷好意地將她引去學校的小樹林。
課間年級段女生對她私生活的議論,添油加醋變成其他惡性事件。版本諸多,究極是她被大叔包養還是出校搞個事為的是和職校的男友開房?
以及她在冬天開線的校服外套。
外人不實的言論或是排擠傷害不了她什麼,她不是喜歡冷臉貼熱屁股的人,無所謂不實的流言,從早到晚沒有人願意和她說幾句話都是正常的事情。
顧妄不是不知道陶桃正在遭遇霸凌和孤立,可那隻陰暗的老鼠自己的處境亦是如此。
但親人帶來的傷痛才最傷人,畢竟,她一開始,也是祈求過什麼的。
猛然睜開眼,重回現實。
過久的洗浴讓她有些頭暈,精神高度緊繃,反應過來這是哪裡之後,微微眯了眯眼,發現簡老師不知何時進來,現下正直直地盯著她。
換做是別的女人,或許該含羞說幾句富有情調的甜膩話語。
陶桃反應如常,其中也有驚醒後被嚇到的成分在。孤男寡女,她能答應和簡亓回家,意下昭然若揭。
可能她現在是真的神智不夠清醒,半小時不到都足夠她做一場經歷生死逃亡的怪夢。
美人出浴,臉紅氣躁。裹上浴袍又險些腳滑,沒有站穩落入男人懷中,遂就隨他的意。
也是一種無聲的默契。
先前的親吻實操,陶桃算得上是有所長進,從防守轉變為進攻,舌尖濕滑侵略簡亓的城池。
男人在隔壁房間進行了沖洗,換上了家居服。起先陶桃沒注意過簡老師的指甲,男人於前夜修剪至齊整乾淨,他本就沒有留指甲的習慣,見過那位顧先生傳來的簡訊照片,心煩氣躁之餘,第一件事提前一絲不苟做了準備。
浴袍拉寬鬆散,帶子一扯,輕易掉落在地。
簡亓這人是矛盾的,初次接吻時,他還能夠親和溫柔地吻她,可一到床上,天翻地覆。
陶桃忽然有點怕他。
床鋪柔軟,夜裡沒有開燈,開始時藉由客廳的燈光看出個大概,男人遠不滿足於此。打開床頭小燈,光影映出女人泛著霜氣的眼眶,媚眼如絲,掩蓋不住雙頰紅潤。
簡亓性格全然說不上是開朗,時常可以說得上話少,疏於表達的慾望隨著性慾一同爆發,懲戒的態度明顯。
他欲掀開隱秘倒弄,掰開女人的腿心,內里早已在親吻時就濡濕一片,重重碾過花核,陶桃太敏感了,只是經過輕微的觸碰手臂上便起上了一層細密的疙瘩。
女人臀部挺翹,皮膚光潔,渾身赤裸無任何裝飾,宛如初經人事的少女,也對,在他眼裡,她本就是小孩。
簡亓對待情事,重視前戲,縱然心中有氣,也捨不得真的弄疼了她。
哪怕這也是他的第一次嘗試。
指腹滑入密境,勾出汁水連連。第一次有人進入探索蜜徑甬道,道口狹窄,一根手指伸入試探,來去自如,已然足夠潤滑。
簡亓起身脫去上衣,解掉褲扣。
陶桃從這角度看去,寬肩窄腰,腹肌緊實,那日夜裡的遐想齷齪轉變為現實,只是這樣看著,身體更為誠實,穴口收縮,自覺生出更多水液。
「你真的好容易流水。」簡亓低吟,中肯地陳述著事實,聲音啞然全數將話說得通體曖昧。
緊接著還不容陶桃辯白什麼,低下身子含住因動情而立起的乳尖,同時加快了在底下玩弄的速度,酥麻的快感潮起潮落掩蓋她嬌吟的聲音。
留給她的,是玉露潮湧,只剩下氣息顛簸。
簡亓忽然止住了動作,輕扯嘴角,問她,「還想要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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