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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睡一下怎麼了 (42-48)作者:芒果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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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打卡等级: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25-4-25 12:47: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42.想做愛和想戀愛
多日以後的一個清晨,陸衡剛結束一天的工作,準備躺在床上睡個好覺。就在這時,他家外層的鐵門忽然發出一陣聲響。
砰砰砰
砰砰砰
嶺城老房子多是鏤空鐵門外加木門的裝修,站在房裡,只打開內側的木門,露出半張臉,就能和來訪者打個照面。
他帶著戒備拉開門,入眼的是一張滿是疲憊的年輕面龐。
油亮油亮的頭髮,黑黢黢的瞳孔,眼眶有些凹,眼皮多出來好多褶子。臉上沒有多餘的脂粉,在走廊頂燈的照耀下,發出自然柔和的光。
「嗨。」
林茉爾在小魚生日聚會上像是故意躲著他,和他幾次目光相交又錯開。他本就不是個主動的人,於是真就和她一句話都沒說便告辭了。
可眼下,她竟毫無徵兆地敲響了他的家門。
「我給你發了信息,但你一直沒回。」
見他半天蹦不出來一個字,她接著抿抿嘴,做出副有些難以啟齒的表情來。
嶺城清晨出奇的靜,路上只時不時路過些挑菜的農夫。江與天的界限逐漸發紅,風也一陣一陣地從江面來到陸地。見狀,老農不禁停下腳步揚袖擦汗,再仰頭笑笑,像是得了片刻清涼。
與背心打扮的老農不同,林茉爾在短袖外頭套了個薄針織外套,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止不住地打了個冷顫。於是,他終於是把鐵門拉開,把她請進了家裡來。
「你找我什麼事?」
「我……」
「你要喝些什麼嗎?」
「有熱的嗎?」
「家裡好像還剩了些春茶,你等等。」
他有個朋友在鄰省種茶,店裡一年四季的茶水便都定的他們家的。量雖然不大,但也算是人情往來,於是朋友隔叄差五地,就會給他寄些有趣玩意兒來嘗嘗。
怕林茉爾在客廳等太久,他免了繁瑣的工序,用最簡單的方法泡開了他柜子里最稀罕的茶。
「你一夜沒睡?」
林茉爾不顧茶水滾燙,咕嚕咕嚕就往嘴裡倒,等囫圇吞棗地飲盡,才道:「本來是聽家裡人吵,後來不知怎麼地成了眾矢之的,連電話那頭的親戚都要抽出空來罵我一句不孝。」
他想了想,問:「是因為書店改造的事情嗎?」
林茉爾點頭,「本來以為搞定我爸就行了,沒想到我媽才是最大的障礙。聽到我跟我爸商量著怎麼重新裝修店面,我媽臉立馬就黑了。」
「你們一直沒跟阿姨說?」
「我以為我爸會跟我媽說。」
「我聽說,那書店原本是老師母親開的?」
「我外婆家確實是開書店的,但我外婆家的小樓連帶著那家店,都給有一年的地震震沒了,我爸就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才在兩個姑姑都嫁出去以後開起了書店。」
他思前想後,「所以書是當年的書?」
林茉爾搖搖頭,末了又給自己添了杯茶,「店不是當年的店,書不是當年的書,人也不是當年的人,所以我想破腦袋,都想不到我媽會因為這件事罵我。」
「老師那樣的人竟然?」
「你猜她罵我什麼了?」林茉爾接著自己回答了起來,「她說我在外頭盡學了一身傲慢。」
聽到這裡,他忽然回憶起了林茉爾母親,也是他中學時的老師站在講台後的模樣。林茉爾也像是困於心事,一時間沒了動靜。於是他們就這樣肩並肩,坐在半大的沙發上發獃。
終於,在早起的公雞打鳴後,他再次開了口:「這麼多去處,為什麼你要來找我?」
「因為你不會問我發生了什麼。」
「……」
看到他的表情,林茉爾噗嗤一下笑出來,「我主動說的不算。」
「……我聽說你在相親?」
「嗯哼。」林茉爾心不在焉地答。
「陳昭明嗎?」
「是的。」
「你們要結婚嗎?」
林茉爾瞪大眼睛,「你那裡聽來的胡話?」
「沒有,我亂說的。」
「你們會結婚嗎?」
「不好說。」
「恩?」
「我總不能指著朋友的鼻子,問她怎麼不在我難過的時候陪我哭,又怎麼不在我開心的時候陪我笑吧?」
林茉爾像是終於暖和過來了,把外套隨手放在了沙發扶手上,「但是老公不一樣,他就是得陪我哭陪我笑。如果做不到,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指責他的不稱職。」
「……」
「幹嘛?」
「聽起來好差勁。」
「但也沒什麼不對不是嗎?」
「確實。」
「我看不起那些對感情隨隨便便的人,認為他們只不過是在玩戀愛過家家。但是我又止不住地寂寞,在約不到人的聖誕節,在被人忘記的生日當天。」
說這話的時候,林茉爾正懶洋洋地癱在沙發上。領口寬大的T恤不知何時滑落,露出大片光潔白皙的肌膚,和黑色細條肩帶。
再品味她方才說的話,他更是不懂,不懂她在對待感情和身體時的雙重標準。
「你肯定在想我這個亂和人上床的女人,憑什麼說出這麼說傲慢的話來。」
「……」
「可是不和人先上上床試試看,我怎麼知道我是不是因為被激素沖昏了頭腦,才錯把做愛的衝動當作了戀愛的衝動?」
43.帶過最差的一屆
聽起來倒像是他活該了。但看著林茉爾疲憊而鬱悶的臉,他轉而道:「咱們這小地方不過什麼聖誕,但如果是生日的話,一定會很熱鬧。畢竟你能回來,大家都非常高興。」
小魚雖然人緣好,但能聚起來這麼多號人,說到底,還是因為有林茉爾在張羅。畢竟大家即便不喜歡她,卻都服她,以至於她一聲吆喝,大家總會把這件事情放進心裡。
話落,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可惜了,我還怪喜歡過聖誕節的。」
「倒是有蛋糕店會做草莓蛋糕。」
「算了算了,zgr不過洋節。」
說到這裡,二人之間又一陣要命的沉默。
待到屁股坐得發麻,他才偏頭看向身側,結果林茉爾一副早就夢了周公的模樣。
她皺著眉頭癱倒在沙發上,嘴巴微微張開,嘴唇比剛來時水潤不少,許是託了那春茶的福。
她看起來有點冷,抑或是有些侷促,總之是用手抱住了胸。他用目光尋找著她的外套,最後發現外套被她枕在了脖子後頭。
看著她毫不設防的睡顏,他的心突然暖融融的,於是這一看,就是好一會兒。
陽光不知不覺地灑進屋內,照得又暖又癢,越癢越熱,越熱越坐不住。
忍了半晌兒,他終於忍不住起身,想著把她抱到床上,或者至少給她弄個小被子來。但等到他從臥室里抱來張小毛毯,她忽地睜開了眼。
她懵懵地望著他,眼睛略過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差不多了,她們應該吵累了睡著了,我也差不多可以回去睡覺了。」
尚未甦醒的嶺城,好像確實只有他這一個去處,可看她自顧自地來又自顧自地要走,他莫名有些惱火。
他反手拉住了她。
她回頭。
他緊接著轉身。
目光相接,二人身體糾纏的畫面在他腦海里無限放大。
這個女人的出現,打破了他規律尋常的生活,二十幾年的節制也隨之崩塌。
每每想到他們的肌膚之親,他都會抑制不住地獸慾瘋長。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無法控制自己亂想。可他只能用手,用手胡亂放縱,然後在太陽冒了頭之後,頭暈腦脹地進入夢鄉。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骯髒,他撇開腦袋鬆開了手。剎那間,挽留時機和眼前之人一併從他掌心溜走。
日夜顛倒帶來的暈眩頃刻爆發,他難受得想吐,故而往後退了半步。
「你沒事吧?」
他擺手說自己沒事。
林茉爾見狀,竟主動填滿了他後退的半步,問:「你剛才想說什麼?」
他順勢開口:「我送你回去。」
「……」
林茉爾的沉默讓他腦子更亂了。
慎重的親密關係,隨便的肉體關係,她方才的話一遍又一遍地在他顱內重播。他緊盯著她的雙眼,猜想「我喜歡你」這四個字,大約比「我想操你」更容易嚇跑這人。可說出後者,他又覺得輕賤了自己的感情。這樣一來,他又習慣性地逃避。
一起走出家門時,已然早上六七點。
路上行人不知何時多了起來,一個接一個,一個接一個,把蜿蜒向上的道路塞滿。
早餐店從開檔到生意紅火,不過一瞬間的事情。辣味包子與糊味豆漿,雞蛋腸粉與胡椒肉湯,牛肉麵炸油條疙瘩湯糖油餅。在吃這件事情上,嶺城早就不分東西南北。
再往前,走到嶺城小學附近,有一家新裝修的老字號湯粉店。店門口,幾個打扮時尚的年輕人蹲坐在門口,手機螢幕里是某個熱門推薦帖。
看他腳步放緩,林茉爾乾脆停在了這個湯粉店前。她輕車熟路地點了個叄拼米粉,然後轉頭問他要吃什麼。他想了想,說要跟她一樣的。
等坐上小板凳,林茉爾終於把注意力放到了隔壁桌的外地小年輕上。小年輕聊得起勁,因此她手上吃粉的動作不停,耳朵卻恨不得粘到他們身上。
「不愧是阿廚阿廚推薦的店,真好吃!」
「就是怎麼量有些不對……」
「是哦……」
聽到「阿廚阿廚」這幾個字,林茉爾挑了挑眉,接著又露出個有些晦氣的表情來。
他問她是不是不喜歡那個博主,她反問他,問他知不知道那個阿廚阿廚是誰。
他搖頭說不知道。
於是她又問:「你平時看短視頻刷社交媒體嗎?」
「不太看。」
一下子,林茉爾看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像是看一個外星人。她放下筷子擦擦嘴,「我之前就是在做一些自媒體的策劃工作。」
看他有些不解,她接著解釋:「簡單來說,就是幫博主寫劇本,想辦法增加流量,讓博主和廣告商winwin的工作。」
「所以,你接觸過那個阿廚阿廚?」
一邊說著,他一邊在僅有的社交軟體上搜索這個名字,發現這人單單在這個平台就有百萬粉絲。再定睛一看,關於嶺城的探店視頻赫然掛在他的首頁,瞧著日子,是一周前剛發的。
林茉爾瞥了眼他的手機螢幕,不點頭也不搖頭,只語氣平淡地說了句:「這個人,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44.真是對歡喜冤家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辭職?」
「你管我?」
林茉爾反嗆他一句後,低頭悶聲吃粉,呼嚕呼嚕連喝帶嗦,沒多久就見了底。
她吃完起身,乾脆利落地把錢付了。他想說把錢轉給她,她卻攔下,說是上次醫院那次吃他太多,這次合該她付。如此他便也不再推脫。
嶺城小學與城裡最大的市場離得不遠,故而城裡的小孩,基本都算是在熱鬧里長大。剛才吃的粉和門口的冰糖葫蘆,似乎還是當年的老闆,其他的,不是傳了兒女就是整個盤了出去,總之已不見少時熟悉的面孔。
從他住的金帶路到林茉爾的家,最近的路就是穿過小學鬧市,等繞到學校後門,就快到林家小樓了。
林家小樓藏在小學後頭,從走出學校到進家門,只要不到五分鐘,所以在他記憶里,林茉爾這傢伙沒少干課間跑回家喝湯的事。
林茉爾偏過頭來問他在笑什麼。
他隨口說起兒時趣事。
聽完,林茉爾從店裡帶出來的鬱悶情緒,忽然就減弱了不少。她面帶笑意地看著他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小學也坐過一段時間的同桌嘞。」
「啊、對,是坐過一兩個月。」
「這麼說來,我們小學初中高中都做過同桌誒。」
「……」
林茉爾的「好」記性,讓他不知要作何反應,沒想到她突然話鋒一轉。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見林家書店門口站著個男人,男人手裡還牽著個小女孩。
一開始,他並不覺得男人眼熟。但捕捉到男人有些驚訝又有些尷尬的神情後,他忽然想起來,他在哪裡,和誰,在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人。
「真是的他。」
林茉爾有些惱,「這種人怎麼還有女兒啊。」
意識到他們二人已經認出了他來,男人的神色變得很是微妙。他催促著蹲在門口玩玩具的女孩,似乎想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慌慌張張地買了幾本作業本之後,林叔和男人一起從店裡走了出來。末了,林叔又把男人留在門口,像是又閒得沒事想找人聊天。這可把男人急死了。
「小陸?」
目光相交後,林叔抬手招呼他過去,說前段時間麻煩他了。
聽林叔那語氣,一晚上爭吵,應當是叫他放棄了把書店改成咖啡店的想法。
林茉爾一開始磨磨蹭蹭不願意上前,像是懶得再摻和這件事情。等到被林叔陰陽怪氣一句,她才打著哈欠來到門口。
「跑去小陸店裡鬼混了?」
「不然這大半夜的,我能跑到哪裡去?」
父女二人說話時,一旁的男人有些坐立難安。他幾次要走,卻又因為女孩再次被一些小玩意兒吸引而作罷。
林叔沒察覺這一切,甚至指著林茉爾對男人抱怨,說她小時候不知道多可愛,可惜長大了變成這樣了。男人隨即也一副長輩做派,說女大十八變嘛。
林茉爾邊聽邊蹲下身去,把女孩從剛開始就玩了半天的玩具塞到她手裡,說送給她了。
「婷婷,把東西放回去!」
「不要!」
「放回去!」
看男人對女孩發了脾氣,林叔趕緊擺手,「哎呀沒事啦,都是小玩意兒,小姑娘喜歡就拿去吧。」
「不行不行,不能給小孩養成白拿的習慣,這個玩具多少錢啊?」男人作勢就要掃碼。
林叔不願意說,男人只好轉頭看向林茉爾,猶猶豫豫地開口:「那個……」
上次被打的事情仿佛讓男人心有餘悸,「多少錢」這幾個字像是燙嘴一樣,支支吾吾半天,總之是沒能對著林茉爾說出口。
林茉爾也不說話,只看著男人笑笑,眼裡的嘲諷和嫌棄毫不加掩飾。
一瞬間,他回想起了她母親對她的評價,說她不知哪裡學來的一身傲慢。
林茉爾隨即瞥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就突然覺得,老師說得好像也沒錯。」
林茉爾聽完,反應了幾圈後更生氣了,「你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
「我還沒說完、」
「不愛聽,建議滾。」
「……」
他對林茉爾這份傲慢並不反感,尤其是作用到別人身上時,但林茉爾說什麼不聽。她指了指他們來時路,讓他閒著沒事就回去休息。他搖搖頭,打算和她好好說清楚自己的意思,不料她直接捂住了耳朵。
男人見林叔也將注意力放到了他們身上,莫名其妙說了句:「真是對歡喜冤家。」
「冤家也就算了?」林茉爾可聽不得,「您哪隻眼睛看見我們歡喜了?」
她剛說完,樓上就飄來一句話。他和眾人一起抬頭,發現說話的人是林茉爾的母親。林茉爾的母親是個打扮比較利落的女人,短頭髮戴眼鏡,但脾氣是一等一的溫和。因為在嶺中教了幾十年書,所以凡是嶺中畢業的,都習慣叫她一聲「姚老師」。
姚老師看大家沒聽清楚,又提聲重複了一遍:「林茉爾,陸衡,你們兩個上來一下。」
45.香餑餑和爛菜葉
看林茉爾頭也不回地走入店裡,他只能默默跟在她後頭。
牆壁上鑿出的小窗,是光和熱的來處,林茉爾的髮絲連帶著身形一道,在陽光下被拉得老長。他聞著不知哪家傳來的柴火味,暗暗打鼓的心突然平復了不少。
胡思亂想時,他聽見她在前頭鼓鼓囊囊,說不知道她媽又怎麼了。
等踏上二層又繞過柜子,幾次光顧過的客廳進入視野,姚老師正經危坐,正看著前方出神。
「媽。」
聽到林茉爾出聲,老師這才起身招呼他坐下。那頭和顏悅色地說完,這頭就睨了林茉爾一眼,罵:「你大半夜的往外跑,也不怕被人敲暈了拐跑了?」
「現在治安好得很。」林茉爾不以為意。
姚老師皺眉,「治安好你也是女孩子,多少壞人逮著女孩子欺負的?」
「我這不是沒事嘛?」
林茉爾邊說著邊看了他一眼,目光一瞬交匯後,他立馬撇開了腦袋。
而後便聽見姚老師繼續勸:「一次兩次沒事,第叄次第四次呢?我們既然管不住那些拿刀的,就只能機靈點學著去躲。」
「這是什麼道理......」
「何況嶺城也沒你想像中那麼安全。」
「確實,畢竟都有人敢雇兇殺人了。」
聽到這裡,他用餘光觀察起了老師的神情,只見她瞟了瞟窗外,「你可別讓你爸聽到了,等下他又得說你。」
「他還有話說?」林茉爾皺皺眉,「我要早知道陳昭陽是個變態暴力狂,我是怎麼都不會答應你們跟他弟相親的。」
「我和你爸也是才知道……但他是他他弟是他弟,相親也就罷了,其他的,你倒也不用因此遷怒於他。」
「你們娘倆說什麼呢這麼激動?」
姚老師話音剛落,又有一道女聲插了進來。他循聲看去,見一中年女人手裡提著大包小包,正哼哧哼哧地往樓上送。
「大姑你這又從哪兒來?」
聽完,林大姑輕笑了幾聲,隨後將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
此時正值眾人說話空檔。見狀,他立馬從沙發上站起來,與林家大姑認真打了個招呼。
「你爸還說你不得空?這不已經到了嗎?」
林大姑笑著轉頭,又對著姚老師說,
「他老爸車開不上來,正好叫給我碰上了。」
「這些……」
林茉爾忽地出聲。她看看姚老師又看看他,見無人為她解惑便轉頭看回大姑,又問,
「這些都是陸叔帶來的?」
「是吶!」
面對林茉爾的疑問,大姑喜洋洋地應下,
「這才是一小部分呢,我和他兩個人一趟都搬不完,就算加上你爸,都還得再搬一趟呢。」
林茉爾無言的間隙,林家大姑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便問:「咦,你爸沒跟你說啊?」
他對上林大姑的眼睛,搖了搖頭。
見他否認,有人開口再次確認。他轉身偏頭,發現是姚老師。他沉默數秒後,鄭重地道:「我爸他什麼都沒和我說。」
說完,一道灼熱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疑惑、探究,林茉爾心中所思所想猝然闖進他腦海。沉默不斷發酵之際,他終於搖了搖頭,斷絕了她沒由頭的猜疑。
沒過多久,林叔和父親一道從樓梯口露了臉。
父親臉上本掛著笑,但在見到他的剎那,立馬露出個意外的神色。比起他蒼白的否認,父親這反應倒像是給了其餘人一個答案。
「你小子怎麼在這?」
「爸你這是…..?」
「這不明擺著嗎?」
父親邊說邊揚起手中的酒和茶,惹得一盤的林大姑眉開眼笑,「陸大哥你快坐快坐,剩下的讓林昶去拿就行了。」
林家大姑立馬接過話茬兒,從林茉爾和他兒時的事,一直說到彼此現在的工作,和以後的發展來。聽起來,林茉爾竟不打算再入舊行了。
後來,她說著說著,竟主動言及陳家的二叄事來。姚老師聽得眉頭緊蹙,但架不住林大姑發了瘋似的推銷林茉爾的心。
他忍不住掃了眼林茉爾,耳邊是她路上閒聊時的一句:感覺自己像是顆快要爛在地里的菜。
林叔看自家大姐有些剎不住車,看向父親和他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林家大姑不管不顧,繼續氣呼呼地說:「要我說,再有錢又有什麼用呢?裡頭壞了,外頭鑲再多金,都改不了發爛發臭的芯。」
話音落地,林茉爾偏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兩人相視無言,臉上流露出了些無奈來。
待到林大姑說累,父親終於開了口。
到底是多吃幾十年鹽的人,父親唬起人來一套又一套。把他與母親二人的工作一說,再不經意露點祖上家底,就把林家大姑說得眉開眼笑。
林叔亦是聽的連連點頭,只唯獨老師一人正低眉沉思。
林茉爾則是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她不插話也不太回話,注意力像是被電視里的新聞吸引,他定睛一看,見是某個網紅產品暴雷的報道。
等飯後找到機會,他本想同林茉爾閒聊幾句以試探她的態度,但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父親叫了去。
父親說今天來得唐突,該留時間給他們反應反應。他贊同這想法,故而同父親一道起身告了別。
等坐到父親車上,他忍不住問:「您這是什麼意思?」
聽完,父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問他是不是不知道,楊家那位烈屬也在打林茉爾的主意。
彼時,恰有輛車從他們身側馳過。
轟轟轟——
路邊沙石像霧一樣蔓延開來,改裝後的引擎發出一陣巨大聲響。伴隨連綿不斷的尾音,他心猛地跳動起來。目光跟隨那輛車不斷飄遠時,他聽見父親又道:「陳家老大那事,是你給捅出去的吧。」
46.我當年要像你般
父親早已習慣了他不愛搭腔的樣子,故自顧自地說:「這事你雖然沒去麻煩你舅,但到底進入了他的領域,但他不知道為什麼跑過來問我不問你媽,說那個陳昭陽怎麼得罪你了。」
見他沉默不語,父親接著又說:「後來,我突然想起陳家老二和咱們金帶路談過筆生意,可惜我們帶頭給拒絕了。我只當你是念舊,不忍心街坊鄰里受欺負才找了陳家的麻煩。」
「您多想了。」
父親輕笑,「你舅也是這麼說的,但總歸是給他糊弄過去了。不然讓你媽知道,今天指不定就帶著幾車彩禮到了。」
聽到話里出現母親,他腦海里突然閃過幾幀反覆推演過的畫面。
雖然早有預料,但若真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可能更不知該如何面對林茉爾了。可他摸摸胸口,掌下那赤裸裸的熱,又說明著他的心臟正在過載。一下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不希望父親口中之事成真了。
「不舒服?」
「沒有。」
父親遂收回目光,「我聽說,陳家到現在也就派過個熟人來林家做媒,外人看起來,都覺得是林家高攀了。
林珊是個聰明人,姚若蘭更是,不然林珊早都和陳漢斌把彩禮和嫁妝談好,姚若蘭也早就點頭了,反正林家女娃對這事兒也沒什麼意見。」
太陽徐徐下行,窗外樹影婆娑,在明暗不斷交替的間隙,伴隨父親的一字一句,林茉爾和陳昭明嬉笑交談的畫面取前者而代之,一下子鑽進了他的腦海。
他不得不承認,她們來回過招的樣子,和她眼角的笑,都切切實實地存在過。
下一秒,燈滅車停,他回頭看父親。見他用手點點方向盤,眼睛注視著接下來的方向,又道:「今天見到林家女娃我總覺得有些眼熟。我人坐到車上才想起來,她就是上次陪你去醫院的那個女孩吧?」
他輕輕應了一聲。
「林家女娃我雖然之前沒見過,但以前偶爾也會從你嘴裡聽到。她聽起來像是個風風火火的姑娘,你這樣把陳老大的事情捅出來,她說不定轉頭就把陳老二那邊給拒了。
但是我怕林珊和林昶捨不得陳老二這個金疙瘩,所以就來給你助助力,省得你媽老是被她同事蛐蛐說好好一個兒子可惜是個同性戀。」
聽到父親把同性戀幾個字咬得很重,他挑著眉看了過去,「您還是老樣子。」
父親聽完,欲蓋彌彰地把頭偏向窗外,又在數秒後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見父親先笑,他也不禁嘴角上揚。
駛進坑坑窪窪的老石磚路,路口編蒲扇的大爺聞聲抬頭。他本想開口打個招呼,但半開的車窗,和大爺眯成條縫的眼睛讓他做了罷。
搖晃著來到他餐館的巷口,父親又耐不住開了口。
「我跟你說,事業型女孩子可不好追。」父親長嘆一聲,「你爸我當年,沒名沒份地在嶺城把你養到小學,才換來一張結婚證。我那時候要有你這般主動,你就不是獨生子了我告訴你。」
說到小學那段日子,笑容在他臉上漸漸變淡。父親察覺到了他的低氣壓,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之後又反過來安慰他:「咱爺倆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話音落地,父親油門慢慢鬆開,又哼哼小曲,嘴邊念叨著今天要怎麼去跟母親邀功,說自己先斬後奏,搶在某強敵面前走了一步妙棋。得意洋洋地說完又皺著眉頭,擔心母親怨他先斬後奏。最後得出結論,說得等瓜熟落地了再回省城。
換句話來說,父親他老人家打算在堂妹婚禮期間喜上加喜,給他把人生大事給定下。
店頭緩慢進入視野,上早班的程光恰好從店裡走出來。他摸摸腦袋,像在思索先搬哪箱食材,最後他抬起箱綠葉子菜,目光隨之上升,終於在太陽落到車上時,他笑著喊了聲老闆。
父親聽到程光中氣十足的一聲呼喚,不禁誇了夸那小子真精神。
這般聽了一路了,他終於在下車前找機會問:「您是從哪裡知道,我對她有意思的。」
父親聽完便一個剎車,把他甩到店門口,然後扔給他一句:「那你可得好好謝謝這位小兄弟了。」
47.天降神秘男一名
「喲,程光今天上晚班啊?」
「我今天可是來消費的。」
「真是哪裡賺哪裡花,一點兒不打算帶走的?」
「哈哈哈哈哈可不是嘛!」
水嘩啦嘩啦地落下,為胖頭茄洗了個冷水澡,接著整根上鍋蒸熟,直到一按出汁,方可關火上案板。店內溫度正好,吧檯內卻略微有些燥熱,因此陸衡也跟上鍋蒸熟了一樣,整個人白裡透紅的。
他工作時雖然總來回穿那兩叄件深色T恤,但從頭到腳都捯飭得乾淨,加上明廚亮灶,食材和料理過程都看得見,所以新客變常客,常客變老客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和他敞開天窗說亮話之後,程光到了下班時間也沒著急離去,一直留到晚上一同開門迎客。這小子一邊幫忙一邊吃喝店裡的,嘴上得空了還不忘和客人們聊聊天,這般下來倒也得趣。只可惜是個大漏勺,酒沒喝兩杯,嘴巴就開始瓢。
「我有個朋友。」
程光撐著腦袋,順手把客人面前的下酒菜扔進嘴裡,「他最近想跟暗戀的女孩求婚。」
聽到這裡,陸衡撕茄子的動作一頓。一下子,蒜頭不是蒜頭,香菜不是香菜,桌子上的一切都叫他想不出來原本的模樣。
客人聽完愣了愣,然後笑眯眯地問程光口中的那個朋友是不是他本人。
對自己該死的快嘴後知後覺,程光心虛地瞄了一眼吧檯,「這回還真不是我。」
「好好好。」客人仰頭喝了口酒,「不過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回事,不談戀愛直接就求婚啦?」
「哎呀可不就是緣分不等人嘛。」程光見陸衡沒有阻止,說得愈發起勁兒,「我朋友怕錯過這次,那就真是一輩子了。所以要緊緊把機會攥在手裡!」
邊說著,他邊做了個握拳的動作,習慣性地耍寶逗樂。
只是,面前的客人還沒來得及笑出聲,身後便傳來了聲驚呼。
程光連忙轉身,發現身後坐的客人被他撞得筷子落了地。他慌裡慌張地道歉,下一秒,陸衡就把新筷子放到了那位客人面前。
見火還沒燒起來就被澆滅,那客人努努嘴,露出了副興致缺缺的表情。
這下子程光也不好再給陸衡添麻煩,鑽進吧檯里做起了幫廚,熟練地調起了涼拌茄子的料汁。一邊攪拌著醬料,他一邊小心觀察著那位陌生客人。
男人留著個寸頭,稜角分明脖子細長,鎖骨分明乍一看能放得下兩個橘子。他打扮得極其惹眼,身子裹在剪得亂七八糟的斗篷里,脖子上的項鍊足足有四五層,墨鏡埋在白金色的卷髮里,下頭是一張略帶脂粉氣的臉。
雖一副生人勿進的架勢,但他卻一臉寂寞,好像很想加入大家的話題似的。
「您的涼拌茄子。」
突然送到面前的菜打破了男人的沉默。陸衡把酸辣茄子推到他面前,然後又送上了兩瓣帶皮的檸檬。
「不是烤的?」
「不好意思,這道菜原本確實是烤的,不過這兩年嶺城禁炭,從那時候開始就變成蒸的了。」陸衡抱歉地笑笑,「您可以先嘗嘗看,不好吃這道菜就不算您錢了。」
見男人勉為其難地把茄子送進了嘴裡,餐館內的氛圍忽然緩和了不少。
「你剛才說的你那個朋友,他是咱們這兒的人嗎?」
「是...」程光支支吾吾,「也不是。」
「?到底是不是?」
「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
「那關係可大著呢。」客人扳著手指頭一個一個地數,「是外地的,就做好做上門女婿的覺悟,咱主打一個婦唱夫隨。如果是本地的那就更好辦了,直接跟人家女孩子說就行了,這地方就那麼大點兒,長輩們估計也都是一起長大的。孩子們能對上眼,他們開心還來不及呢。」
「可是,直接求婚不會很奇怪嗎?」
客人無語地看向程光,「你也知道奇怪啊,年紀輕輕的不知道在著急些什麼,等下像我一樣落得個叄十出頭離異帶娃的下場你就知道錯。」
「啊呸呸呸。」程光呸完才忽然反應過來,「啊不是,我都說不是我不是我咯。」
「啊對對對不是你不是你。」
說完,他們就聽見有人在笑,轉頭看去,發現是那個與周圍格格不入的男人在笑。他不知道何時站到了照片牆前,看著那張有些年份的畢業照,他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深。
還是那張照片,被酒浸濕後又吹乾,卻還是留下了凹凸不平的痕跡。男人邊摩梭著其中某張青澀稚嫩的臉蛋,邊放低聲音自言自語。
說著說著,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他偏頭一看,見是店老闆。
陸衡對男人搖搖頭,「不好意思,這些照片不能上手摸。」
男人把他的手別開,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認識林茉爾?」
聽到這個名字,吧檯背後幹活的程光也豎起了耳朵來,然後就聽見陸衡答:「不認識。」
「騙誰呢。」男人用下巴指了指照片最後一排的某個男生,「那不就是老闆你?」
知道自己沒辦法矇混過關,陸衡皺皺眉,反問:「你找她什麼事?」
「果然是她。」男人先是滿意地笑笑,然後突然上下打量起了陸衡來。
「你是她什麼人?」他接著問,話里話外里滿是挑剔。
聞言,陸衡一陣沉默。程光看這樣子,擼起袖子就要幫老闆說話,而陸衡卻對他搖搖頭。
「朋友。」陸衡說。
男人聽完,勉為其難地收回打量的目光,嘆:「可算是讓我找到這個壞女人了。」
「你又是她的什麼人?」
面對陸衡充滿戒備的表情,男人無意多說,只一句:「你跟她說,說我就在這裡等她,她不來我今天就不走了。」
48.我有話要跟你說
本以為是玩笑話,結果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一直到公雞打鳴,那人真就連個哈欠都沒多餘打,好似熬夜是什麼家常便飯。
程光仗著自己年輕,原本想一直跟他耗著,但架不住快24小時連軸轉,到收完最後一張桌子的時候眼睛都快睜不開,最後在陸衡叄番五次的勸說下,拿了鑰匙上樓睡覺去了。
其實真要算起來,陸衡比程光睡得還要少些,日子也要充實不知道多少倍。但今天的他尤其亢奮,快到關檔時間了都睡意全無。
「麻煩抬抬腳。」
感覺不會再有客人來,他拿起掃帚打掃起了衛生。掃到男人腳下時,對方頗為配合地撐起身子,這還不夠,那人閒著也是閒著,竟拿起抹布幫他擦起了桌子,里里外外,一塵不染。
他幾次勸阻無果,便放著他去了。
等到關門上鎖,他按照慣例坐在門口的椅子休息,看燕子在對門築巢,看賣豆腐的老伯支攤。
男人倒也不客氣,撲通坐下之後,還拿出煙來想問他借火。
他沒有抽煙的習慣,但因為工作原因身上總會帶著,看在這人幫他乾了些活的份上,他從口袋裡把火機掏了出來。
男人一陣吞雲吐霧,才又開口:「我對她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問問她為什麼一聲不吭地走掉。」
跟其他老煙槍一樣,這人也會在抽煙時一臉愁容,但他抽得很漂亮,一雙眼睛仿佛雲後的月亮,讓人捉摸不透,卻也無比誘惑。
反觀一旁的陸衡,則是靜靜地在聽。他的表情很認真,像是想一字不落地,從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口中,聽林茉爾消失在他生命里的那幾年。
又吐出一口煙之後,男人接著道:「在京城打拚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攢下首付準備安定下來,結果一個招呼都不打就玩消失。這麼多年的情分,到頭來跟個笑話一樣。」
「你是為了找她,才來這裡出差的嗎?」
「什麼?」
「你和視頻里不太一樣。」
「你看過我的視頻?」男人突然有些好笑,「你難道就是我那不到十分之一的珍貴男粉?」
「我只看過嶺城那集。」陸衡閉上眼睛按壓穴位,語氣里滿是疲憊,「你還挺會找的,裡頭很多店都是我們從小吃到大的老字號。」
「這就是背靠大公司的好處了。起號之後,怎麼拍拍什麼,都會有專業人士來把控,我們要做的,其實就是在鏡頭前演戲。」
「她以前就是做這種工作的嗎?教你們怎麼演戲?」
「她也不喜歡。但不可否認,她真的很擅長。」
陸衡低聲笑笑,「她就是這樣,學什麼都快,還又快又好,我小時候還因為這件事嫉妒過她。」
他嘴上抱怨,臉上的笑卻暖融融的。
男人眯眼看著他,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她就是太倔太軸了,不然也不至於落得個被掃地出門的下場。」
突如其來的沉默,帶來了一群南飛的燕。男人隨手把煙摁滅,再次開口:「天都快亮了,陸老闆。」
他從包里拿出手機,把他和林茉爾的聊天記錄攤出來檯面上。陸衡定睛一看,發現那一條一條,不是質疑林茉爾為何甩手不幹,而是說不盡道不完的擔心。
放下戒備的同時,其中一條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發送時間是四個月前的某個晚上,男人問林茉爾,說檢查結果怎麼樣。
陸衡稍顯猶豫,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她生病了?」
男人邊眺望著不遠處的江,邊說:「聽她說是個小毛病,就是要動個手術把東西切了。」
陸衡不贊同地皺皺眉,「後來呢?」
「然後如你所見,她之後就跟我玩消失了。當時我在她手裡還有個公益企劃,廢了她不少心血,光是出現場就去了不下十次,結果說不幹就不幹了。」
男人長嘆一口氣,接著說:「這下你放心了吧?我是她的朋友,也勉強算得上她的戰友吧,所以我不會為難她的……我最近遇到了些難題,找她也只是想見見她跟她說說話而已。」
陸衡思忖片刻,問:「你有地方住嗎?」
看他那架勢好像在趕人,男人趕緊把嘴巴一撇,「我說了,我今天見不到她我是不會走的。」
陸衡無奈,也依葫蘆畫瓢地拿出手機打開軟體,然後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給林茉爾發了消息,讓她明天有空來趟店裡,說他有話要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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