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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杏 (1-17)作者:誰又偷貓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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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09:01: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摘杏(父女年代)
作者:誰又偷貓肉
(一)回家
梨花村。
田秋芸剛從公社回來,正好碰上下地回家的自家男人林有良,見他滿頭是汗,半是心疼半是埋怨道:「就你實誠,大熱天的還下地幹活,也不知道找個蔭涼地歇歇。」
林有良笑笑,並不反駁她,「我這不是想著抓緊把地里活幹完嘛。」
「行了,回家洗把臉歇歇,杏兒也快回來了。我得趕緊生火做飯。」田秋芸手裡挎著籃子,那是她順路從自家旁邊菜地里摘回來的新鮮小黃瓜和豆角。
「我來給你燒火。」林有良連忙出聲,放下手裡的鋤頭,來不及洗手就鑽到灶房裡去了。
燒火的灶前堆滿了毛茸茸的松毛,這是用來引火用的,是田秋芸休息的時候從自家山頭摟回來的。林有良動作快,點燃松毛往灶膛里一送,再架幾個樹枝,很快火就燒起來了。
「急什麼。」田秋芸雖然嘴上抱怨,但動作一點都不比林有良慢。
她幹活爽利,幾下就洗乾淨菜細細切好備用。
家裡的臘肉還有,切成薄薄幾片放在旁邊備用。大蒜切成細沫,辣椒切段,等鍋里的油熱起來將佐料倒進去,香辣蒜香立馬就飄出來了,林有良默默添柴,他知道,這個時候火大一點炒出來菜才香。
雖然家裡並不富,但田秋芸是個勤快人,把家裡的三間房打掃的乾乾淨淨。兩口子一間屋,閨女林杏兒一間屋,還有一間屋子外加一個廚房,平時一家三口就在廚房裡那方桌子上吃飯。
林有良幹活踏實,院子裡做了個雞籠,裡面養了幾隻小雞崽子,嘰嘰叫著。另一邊靠牆的三分地,被田秋芸翻了翻,用來種些小蔥青菜,綠油油的,看著就喜人。
兩口子有個閨女叫林杏兒,在縣裡讀高中,快要畢業了。因為只有一個女孩,以前還沒少被村裡人說閒話,說還是有個兒子養老才行,閨女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了,靠不住。
田秋芸可不聽這些,閨女咋了,閨女是她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寶貝!她閨女長得好看,成績也好,性子好,誰都稀罕。一點不比男娃差!
她生杏兒的時候廢了老大力,虧了身子,好多年才慢慢養回來,說什麼也不肯再生二胎了。好在林有良是個實誠人,對閨女也喜歡的緊,所以夫妻倆感情還算和睦。
「她爸,你去看看杏兒回來沒,怎麼這麼久還沒到家呢。」田秋芸一邊炒菜一邊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擔憂。
林有良哎了一聲,把灶膛里的柴火架好才往外走。天已經蒙蒙黑了,還沒看到杏兒的身影。
快要走到村口,遠遠就看見牛車上跳下來個熟悉的身影。
「杏兒!」
被叫做杏兒的姑娘抬頭,朝林有良露出個大大的笑臉,「爸!」
她跑過去,高興的看著他,「今天怎麼有空來接我。」
林杏兒長相隨了兩人的優點,大眼睛小翹鼻,因為沒下地干過活,皮膚那是又白又細。
「你媽擔心你,叫我來看看。」林有良拉了她一把,天黑得快,農村又沒有路燈,路不平,他擔心閨女摔了。
林杏兒哦了一聲,和林有良並排往家裡走。
「爸,你居然比我高這麼多!」
林杏兒有些驚奇的看著地上兩人的影子,雖然沒有路燈,但好在月亮夠亮,能看到兩人並在一起的影子。
林有良笑笑,「你還小,還會往高長哩。」
林有良以前當過幾年兵,受傷以後退下來了,那時候家裡還有一個生病的老娘要照顧,領了補貼便回了老家種地。身高自然是沒得說,即使每天彎腰鋤地,身姿還是挺拔如松,精神氣也比尋常人好。別看他不胖,身上都是硬邦邦的腱子肉。
「我是想長高一點。」林杏兒點點頭,她爸一米八幾,她媽也有將近一米七的個子,可不知道為什麼到了她這,也才堪堪一米六出頭。
走到自家門口,就聞到裡面飄出來的飯菜香味了,林杏兒迫不及待地推開院門跑進去,「媽!我回來了。」
「杏兒回來了。今天咋回來這麼晚,看到你爸沒?」林有良進來的晚,田秋芸沒瞧見他。
「學校有點事耽擱了,我和爸一起回來的,在村口碰見的。」
廚房溫度高,田秋芸炒菜熱的一腦門的汗,林杏兒心疼的給她擦掉,就要去接過鏟子。
「媽,我來吧。」
田秋芸推她,「去去去,端菜了,你來湊什麼熱鬧。」田秋芸知道自家閨女的廚藝,連忙把她推開。
林杏兒訕訕點頭,「廚房熱,咱們去堂屋吃。」
堂屋就是平時家裡來人坐的地方,比廚房涼快多了,而且那邊也有桌子可以吃飯。
田秋芸應了一聲,麻利的把最後一個菜炒好端盤,被林有良接過,他端了三碗飯一盤菜也穩穩噹噹。田秋芸隨他去了,男人手大,多拿幾個也沒什麼,她樂的清閒。
林杏兒先是誇讚一番她媽的手藝,便迫不及待地吃飯了,她中午吃的少,早就餓了。
田秋芸嗔她,「吃那麼快做什麼,少不了你的。」
林杏兒抬頭笑笑,「這不是媽做的飯太好吃了嘛。」
林有良贊同的點頭,刨了一大口飯。
田秋芸笑得看不見眼,又是幸福又是心疼的看著閨女,「多吃點,杏兒都瘦了。」
「媽,你吃肉。」林杏兒看著碗里的臘肉,用筷子給她媽夾菜,又給她爸也夾了一筷子,「爸也吃。」
「好好好,都吃。」田秋芸點點頭。
雖然一家人在鄉下,可日子是人過出來的,平淡又幸福,閨女乖巧聰明,男人也是個老實的,她也挺滿足的。
(二)出事
周末不上課,林杏兒一覺睡到自然醒,林有良下地幹活去了,田秋芸也去上班了,鍋里還有給她溫著的早飯。一個雞蛋,還有紅薯粥加一碟土豆絲。田秋芸捨得,米放的多,紅薯粥的軟軟稠稠的,香得很。
雖然不下地幹活,但林杏兒在家裡還是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先把盆里換下來沒來得及洗的衣服洗好,擰乾掛在院裡的繩上,洗衣服的水還可以用來給院裡的小菜澆水。
家裡打掃的很乾凈,但林杏兒還是用掃帚又掃了一遍。
一切做完以後她出了一身汗,好在鄉下涼快,她拿了把椅子坐在屋下捧著本書看,現在還沒到中午,還不用做飯。
她成績很好,但現在高考停了,她也只能把高中念完,高考不知道啥時候才恢復,林杏兒想著要是有機會恢復高考,她一定要去試試的。
看看天色,快到晌午了,林杏兒放下書準備去廚房做飯。
在家裡她很少下廚,不過煮麵她還是會的,天熱,乾脆做個涼拌面。
自家院子附近的菜地就有黃瓜,林杏兒摘了兩根,洗乾淨之後切成絲,再把香蔥切的碎碎的,家裡有田秋芸閒時炸的花生米,脆脆的,輕輕一搓外面的皮就掉了。油辣子也是田秋芸做的,香得很。
鍋里的水煮起來之後,林杏兒下了兩大把麵條,林有良是男人,下地幹活吃得多,想了想,又抽了一點煮進去。等熟了以後撈出來涼水一過就好了,把調料放進去,加點熱油。香噴噴的涼拌面就做好了。
聽見外面的聲音林杏兒出了廚房探頭去看,剛好碰到扛著鋤頭的林有良從地里回來。
「爸,你回來啦,我做了涼拌面,等媽回來就可以吃飯了。」
看著閨女的笑臉,林有良也露出一個笑來,天時大,他熱了一身汗,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油亮亮的,身上的衣服也緊貼著皮膚,身上的肌肉鼓鼓的,看起來很強壯。
說完林有良就在院子裡打水洗了把臉,又回房間擦了身子,他倒是無所謂,就是怕身上的汗臭著媳婦閨女。
這時,田秋芸也回來了,她在隊上當記帳員,活少輕鬆,一個月有十二塊錢,所以家裡也吃的稍好一點。
「杏兒今天做了拌面啊。」剛到廚房門口,田秋芸就聞到那股味兒,閨女做的拌面好吃,涼拌菜也做得好。
「媽!你回來啦,可以吃飯了。」林杏兒把面端到堂屋,等田秋芸洗完手就可以開飯了。
「我閨女真能幹!」田秋芸喜滋滋的洗手坐下吃飯,麵條入味,黃瓜絲爽口,家裡人都愛吃。
林有良也點點頭,好吃!
三人正吃著,就聽見院門拍的啪啪作響。
「田嬸子!田嬸子你在家嗎!」
「有良叔!有良叔!」
來人聲音急切,一時間周圍人都聽到了,有人打開院門問,「發生啥事了?」
田秋芸自然也聽到了,她匆匆放下筷子跑去開門。
「咋了咋了,吃飯呢衛國,發生啥事了!」
方衛國氣喘吁吁,神色焦急,「田嬸子,出…出事了,你媽摔了,你娘家那邊來人讓我告訴你呢。」
田秋芸一聽腿就軟了,差點一屁股坐地上,「我媽咋了,嚴重嗎?這、這咋摔了啊!」
「田嬸子你別急,趕緊收拾東西跟我去吧,牛車在村口等著呢。」
屋裡的人自然也聽到動靜了,林杏兒走到門口就看到她媽臉色難看,要哭出來的樣子。
林杏兒急忙扶住她,「媽你別急,姥一定沒事的!」
「是啊,秋芸,你先收拾東西吧。」
「秋芸你別急,有啥事我們幫襯著,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
林有良也站在她身後,大手牢牢扶著她,她這才找到主心骨似的,摸了把眼淚,「好好好,衛國謝謝你啊,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說完急匆匆的回屋收拾包袱去了。
外頭有人好奇問方衛國,「衛國,你知道咋回事嗎?好端端的咋摔了,嚴重不?」
方衛國搖搖頭,他只是個通知的,但是看來人,應該挺嚴重的,不然也不會讓他幫忙趕緊通知田秋芸嬸子了,牛車還在村口等著呢。
「可能挺嚴重的,不然也不會這麼著急來通知了。」
「李嬸子年紀挺大了吧,這麼一摔可不得了了..」
外頭有人議論著,不過大家也沒壞心,就是跟著擔憂。
林杏兒聽著心裡也不好受,姥對她好,她想了想也想跟著去看看。
「你把錢帶上,萬一用得著!」林有良把家裡的存款找出來,取出幾張票子遞給田秋芸,「你看看夠不,要不再多拿點。」
田秋芸含淚點頭,「夠了有良,我得趕緊走了,牛車還在等著呢。」
「媽,我跟你一起去!」林杏兒急急忙忙開口,「我也去看看姥。」
「你去幹什麼,那麼遠!」田秋芸摸摸她的頭,「你姥一定會沒事的,媽去幾天就回來!」
林杏兒有些難過,但也不好耽誤時間,「嗯嗯,姥一定會沒事的,媽你注意安全,別太著急了。」
田秋芸匆忙頭,她心裡惦記著娘家,恨不得立馬飛過去,匆匆忙忙挎著包袱跟方衛國走了,「我走了有良,你看著點家裡。」
林有良點點頭,他本來想跟著一起去,可家裡總要有個人,再說,不讓秋芸去,她心裡肯定著急也不樂意。
林杏兒站在門口看田秋芸背影,心裡也不好受,不知道姥到底咋樣了。
「杏兒,別擔心,你媽去看你姥了,一定會沒事的。」
林杏兒勉強一笑,「謝謝翠芬嬸,借您吉言了。」
出了事,林杏兒也沒胃口吃飯了,吃了兩口就撂下筷子發愁。
姥家住的遠,和梨花村不在一個公社,她偶爾放假會去過,走路得走半天才行,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林有良看出她的擔憂,「別多想,你姥吉人自有天象,一定會沒事的。」
其實他心裡也沒底,岳母年紀大了,摔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呢。
「嗯嗯。」林杏兒點點頭,可心裡還是堵著一口氣。
林有良把她剩下的半碗麵條吃了,糧食精貴,可不能浪費了。吃完便去廚房洗碗,在家裡他們很少讓閨女幹活,不過她乖巧,一些力所能及的過都干。
(三)送飯
下午林有良去地里上公分,不少聽說他家事的人都來問,具體情況林有良也沒有多說,只說田秋芸已經去娘家了,鄉里人淳樸,都來安慰。林有良也只能在心裡祈禱丈母娘沒事。
晚上是林有良做的,他下工早,煮了粥炒了菜,雖然只有兩個人,但還是給閨女炒了臘肉。
好在第二天,田秋芸託人捎來口信,說林杏兒姥腿摔傷了,走不動路,她得在那邊留一段時間照顧。
父女倆這才舒了口氣,但心裡還是擔憂,腿摔傷了年紀又大,得好生養著才行。
家裡不用擔心,林有良啥都能幹,林杏兒還要上學,周天下午就走,田秋芸倒是沒什麼擔心的。
知道姥沒事,林杏兒便放心了。上午林有良照例出去幹活,她在家看書。中午蒸了米飯炒了菜,林杏兒打算給她爸送飯。
早晨走的時候林有良就說地里活多,會晚點回家,林杏兒想著活要干,但飯得吃,所以做好了放籃子裡打算給她爸送過去。
林有良是個熱心的,不僅僅因為他曾經是個軍人,別看這人平時話不多,可他幹活麻利踏實,埋頭就是認真干,地里的溝那是開的真好,糧食長得也好。
鄰居蘭花嬸子年紀大了,地里活干不完,林有良這兩天是在幫蘭花嬸子鋤地呢。
林杏兒提著籃子,遠遠就看到田裡埋頭挖地的林有良了。日頭正大,他穿著工字背心,外面是一條深藍色短袖襯衫,頭上戴著頂草帽,脖子上掛著條毛巾。後背已經濕透了,能看到很大一片水印。
鋤頭被他舉起來,手臂上的肌肉就會鼓起來,往下一落,鋤頭就挖出一個大坑,每挖一下,反過來敲碎大土塊,撿走地里的雜草碎石,反手再推平整。走近了,林杏兒就能聽到鋤地的聲音。
看他身後的已經被平整的土地,深色都是剛挖過的,林杏兒有些心疼,連忙喊他。
「爸,歇會吧,來吃飯了!」
這一韓,周圍幾個還在幹活的人都聽到了,有人轉過來笑。
「哎喲,有良哥,杏兒來給你送飯啦!」
「有個閨女真是好福氣啊!」
也有人不服氣,「閨女有啥好的,現在給他送飯,以後還不是要嫁出去的!」
林有良沒在意那些聲音,轉頭一看,露出一個笑來,他用毛巾擦了把臉,「地里曬,你怎麼來了。」
「我來給你送飯呀。」杏兒瞧見他的汗,心疼道:「爸,你也歇會啊。這麼熱呢。」
林有良笑笑,「早幹完早休息。」
他糙的很,曬曬沒啥事,閨女細皮嫩肉的,可不能中暑了,從家裡走過來,林杏兒臉上就已經熱的有些紅了。
林有良領著林杏兒到樹底下的蔭涼處坐著,看她從籃子裡掏出午飯來。
白花花的米飯,裡頭擱了糙米和紅薯,自家的紅薯又面又甜,一家人都喜歡吃。炒了一個青菜,一份涼拌黃瓜爽口極了。她只會炒掉簡單的小菜,只能算得上熟了,不能說好吃。
林杏兒等著她爸把飯吃完,目光落在地里還在幹活的人身上。
有些人也想憋著一口氣把活幹完,頂著烈日勞作,林杏兒看見幾個認識的女孩,都是一個村裡的。有的人家覺得女娃念那麼多書沒用,早早輟學在家幫著種地,到了年紀就嫁出去,還能給家裡換一筆彩禮錢。
她家地旁邊蹲在田裡拔草的那位就是林杏兒以前的同學,林秀妮。林秀妮家裡還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弟弟還在公社讀小學,兩個姐姐已經嫁出去了。林秀妮讀完初中就在家裡幹活了,聽說最近在給她說親。
林有良吃飯很快,但不粗魯,林杏兒發獃這功夫他就已經吃完了,飯碗吃的乾乾淨淨,莊稼人都珍惜糧食,一點都不能浪費。
「現在日頭大,你要不歇一會再回去?免得中暑了。」林有良看了一眼天色,現在正是日頭最大的時候,他也打算歇歇再干。
「好的。」林杏兒應了一聲。
樹底下雖然涼快,但吹過來的還是熱風,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山頭,眼睛一亮。
「爸,現在山裡頭是不是有很多菌子啊!」
林有良想了想,「是有的,本來想著這幾天去山上,太忙了沒空。」
林杏兒有點饞了,村裡的人每年都喜歡去山裡摘菌子,新鮮的可以炒著吃,放點辣子,擱一點臘肉,隨便一炒就很香。或者直接素炒菌子,加點鹽巴又鮮又香。曬乾了冬天還能燉著吃,或者去城裡賣了換點票子。是以,菌子在他們這裡很受歡迎。
林有良看出來閨女的心思,當下起身,「要不我帶你去山裡瞧瞧?」
林杏兒忙不迭點頭,只見林有良從旁邊折了幾根葉多的小樹枝,手裡抖了抖,三下五除二就編了一個簡易的草帽,他給林杏兒扣上,叮囑道:「天時大,林子裡悶,別中暑了。」
然後也給自己編了一個,不過比起林杏兒那個,就要簡陋的多。
林杏兒心裡美滋滋的,折了根樹枝拿在手上打著草玩,跟著林有良進山了。
(四)崴腳
信陽公社多山,林杏兒所在的梨花村在山腰上,從村裡往山上走不高,但也要爬一會。
山里已經被人踩出來小路了,因為上山的人多,大隊還專門組織人用石頭砌了一條台階出來,林有良當初就是修路的一份子。
林杏兒是來過這山的,有時候跟著林有良來撿柴,摟松毛,也跟著來撿過菌子。
林有良拿了把刀在前面開路,把一些過於茂密的樹枝砍掉,免得刮到杏兒。他一邊走一邊留意身後的動靜,他們經常來山裡的,知道哪裡菌子多,不過林杏兒很興奮,因為她已經很久沒進山采菌子了。
林杏兒挎著籃子,坐看看右看看,她認得的菌子不多,很快,林有良就眼尖的看到草叢裡冒出來的那一截。
「杏兒,在那邊。」
「我看到了!」林杏兒興奮的跑過去,扒開草叢,裡面露出來幾個可愛的蘑菇。
「這是松菌。」林有良見林杏兒興奮的舉起來給他看,少女眸子裡滿是笑意,饒是平時沉默寡言的的林有良也不自覺的勾起來一個笑。
「這個真大啊。」林杏兒嘖嘖幾聲,連忙把這些菌子全都放到籃子裡。
松樹菌通常在每年的7月至9月期間從松樹底下的松毛草叢中長出來。前幾天剛下過幾場雨,松菌長得正旺。
林有良長得高,看得遠,一眼就看到藏在坡上的雞縱菌,他折了一根細長的茅草,打算把菌子串起來。
林杏兒也看到了,她高興極了,幾步跑過去,「爸,你眼力真好!」
可能是最近忙地里的活,山上沒多少人來,父女倆一路上看到許多菌子,林杏兒的籃子裝的滿滿當當,林有良用茅草串了好幾串提在手上。
「今天真是大豐收了,可惜我的籃子太小了,裝不了多少。」林杏兒看著地上的菌子有些無奈,她的籃子再裝就要冒出來了,就連衣裳口袋裡她也裝了幾個菌子。
林有良看她面露遺憾,寬慰道:「沒事,菌子還要長一段時間呢,你要是想吃,空了我來山上采,等你下周回來就能吃。」
見林杏兒又去拔了茅草打算再串一串菌子,想想又說,「你要是想來摘,下周爸陪你一起來。」
林杏兒高興了,又串了幾串雞縱菌才戀戀不捨的跟著林有良下山。
她雖然很饞,但是最重要的是採摘的過程,看著籃子一點裝滿,她很有成就感!
下山的時候林有良照例走在前頭,踩著他走過的路就要順暢很多,林杏兒沉浸在收穫滿滿的興奮勁里,下坡的時候一時間沒注意腳下,踩到草上,這草滑得很,地下又是空的,她心臟一緊,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摔之前還牢牢護住了手裡的籃子。
林有良聽到動靜回頭已經來不及了,他眼睜睜的看著林杏兒從坡上滑下來,整個人斜著倒在樹林裡。
心裡一緊,連忙放下手中的菌子奔過去。
失重感消失之後腳踝上傳來鈍鈍的痛,林杏兒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嘶..啊..好疼..」
「沒事吧,杏兒。還能動嗎?」林有良想去扶她,聽到她的痛呼又怕挪動的時候再次受傷。
「爸,好疼。」林杏兒痛苦的擰著眉,她靠著樹幹側躺著,鼻息間都是泥土的腥氣。
好在摔下來的時候被這樹擋住了,不然她得摔到那下頭去。她輕輕一動,手臂上和後背也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
「爸,我的背也疼。」林杏兒的聲音帶著哭腔,想必是摔下來的時候磕到石頭了。
「別著急,先不要動。」林有良安慰她,撩開她的褲腿一看,腳踝已經高高腫起,紅腫的部分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他在部隊的時候學過一些急救方法,當下砍了幾根棍子,又扯了幾根藤條,放輕動作將她的腿抬起來。
「有點疼..」林杏兒眼淚汪汪,還是忍著沒哭出來。
「沒事,回家就好了,爸給你抹點藥。」林有良動作麻利的用樹棍將她的腳簡易的固定好,又用藤條纏住,這樣確保扭傷的部位不會再移動了。
林杏兒現在是又疼又後悔,興奮勁煙消雲散,早知道她剛剛就不那麼興奮了,現在害得她渾身都疼。
「爸背你回去。」林有良當下做了決定,他背著女兒走得快,趕緊回去給她抹藥。
林杏兒點點頭,任憑林有良將她小心翼翼地扶起來,她靠著樹站好,受傷的那隻腳踮在地上。林有良背對她蹲下,寬厚的背看著就可靠。
林杏兒慶幸今天她和爸爸一起來了,不然自己摔了躺在這都沒人知道。
林杏兒慢慢的爬到林有良的背上,雙手環著他的肩膀。
背上的人沒什麼重量,林有良背起來輕輕鬆鬆,他雙手繞過她的腿彎,站起身來。
「誒,爸,我的菌子!菌子別忘了!」她護在懷裡好好的呢,幸好沒掉。
林有良有些無奈,「下次還是先保護好自己。」
林杏兒點點頭,又想起他看不見,說了聲好,「以後我一定看路!」
夏天本來就穿的少,她現在後背火辣辣的疼,腳踝也更疼了,根本不敢動彈,好在爸爸給她固定住了。
手臂上有明顯的擦傷,紅血絲混著泥巴,看著就疼。
林有良勾起籃子,又把之前串起來的菌子掉在籃子上,背著林杏兒就下山了。
他身體結實,早些年當兵天天訓練,就算是退伍後也下地幹活,身子骨硬朗著呢,不過他也才三十多歲,本就是年輕力壯的時候,所以背著林杏兒也走的穩穩噹噹。
(五)胸脯
本來當時想的是趕緊下山去,林杏兒才讓她爸背的。可現在她有了點後知後覺的尷尬,她已經是個十七歲的大姑娘了,懂得避嫌,長大以後她很久都沒有讓爸爸背過了。
你說直起身子來吧,後背又疼的厲害,僵著身子還容易往後仰,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伏在背上,但是這樣一來,大夏天的,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彼此身體的熱度。
正在林杏兒糾結的時候,林有良已經快走到小山坡底下了,這裡都是密密麻麻的樹藤亂刺,來之前林有良用砍刀開了一條路,但現在背上有人,他也不好像來的時候那麼靈活的鑽來鑽去。
害怕刮到背上的人,林有良儘量伏低身子,他身體還有方年訓練的記憶,所以倒是輕鬆。
但林杏兒沒有經驗,害怕直起身子刮到自己,所以只好彎腰放鬆身體儘量貼著林有良的後背。
「小心,這裡有點窄。」林有良提醒後背上的人,這條路走的人少,但是下山很快,所以他毫不猶豫帶著林杏兒走這條路。
林杏兒應了一聲,抓著他的肩膀,弓著腰的時候貼近林有良的後背,她腦袋一低,身子往下縮,胸前的兩團軟肉就貼到了林有良的後背。
頓時,臉就燒起來了,身體下意識地僵直。
林有良感受到了背上人的僵硬,他沒有多想,只以為她疼的厲害不舒服,便低著聲音寬慰,「別擔心,這條路更近,很快我們就能下山了。」
他的速度快,但走的穩當。
「嗯嗯,好。」林杏兒有些不好意思,又覺得自己這會真是瞎想,她爸背她下山還來不及,她還在這尷尬。
這麼一想,她就儘量讓自己忽略那些尷尬,稍微貼近些也好讓林有良省力。
很快他們就下山了,先前的碗筷還在樹底下藏著,林有良順路拿碗。
有眼尖的人看到林有良背著林杏兒,出聲問道:「有良,杏兒這是咋了?喲,你們采菌子去了。」
「不小心扭到腳了。」林杏兒不好意思笑笑,那隻受傷的腳被那人看到,也沒有寒暄的心思。
「那你們快回家抹點藥好好休息。」
林有良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彎腰去撿東西的時候,一手鬆開了林杏兒的腿彎,她只好琳琳攀著林有良的後背。
由於慣性,也跟著林有良往下彎,這下她的胸脯和林有良的後背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男人的後背都是硬的,體溫比她高多了,林杏兒心裡之前本來就想著這事,這下她的臉紅了個徹底。
林有良本來沒想那麼多,他只想著趕緊回家給杏兒上藥,免得嚴重了走不了路,閨女晚上還得趕車去城裡的學校。這麼一彎腰的時候,後背那柔軟的觸感就格外的明顯。
夏天的衣裳料子本來就薄,加上之前天熱出汗,他後背的衣服早就貼在皮膚上了。那兩團柔軟貼上來的時候,林有良有些發怔,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耳尖發紅。不過他的膚色本來就是麥色,這幾天又曬黑了不少,這點紅還真不太明顯。
他輕咳一聲,再次穩穩噹噹的背起女兒往家走。
那點不自然很快就被悵然代替,他意識到,那個以前在他臂彎里的奶娃娃已經長大了,同村和自家閨女差不多年齡的,有的已經說親了,有的孩子都能下地跑了。
他和田秋芸還沒想過嫁女兒的事,在他們心裡,杏兒還小呢,他們又不是養不起閨女,再在家裡住幾年也是可以的,就算她高中畢業不想去工作,他也能養得起!
林有良忽略掉之前那點小插曲,回家之後把林杏兒放到房間,又去院子裡打了一盆清水,先把她手臂上的傷口處理好,血混著泥土的傷口,不處理好可是會發炎的。
「嘶..」
毛巾粗糙,摩擦傷口的時候連帶著泥巴,有些疼。
林有良放輕動作,快速的給她處理好手臂上的傷口,又叮囑她,「可不要碰水了。」
腳踝上還腫著,林有良放緩動作脫掉她的鞋襪,女孩皮膚白,因為足部穿著鞋襪長年曬不到太陽,一雙腳又白又嫩。
林杏兒有些不好意思,掙了掙沒掙開,林有良卻以為她是怕疼。
他劍眉皺起,有些嚴肅,「別亂動,扭傷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林杏兒訥訥點頭,「那我今晚還能去城裡嗎?」
林有良有些猶豫,她腳踝腫的老高,現在肯定是好好休養不要走動為好,他想了想道:「要不請個假休息幾天吧,去學校也不方便,萬一傷著了咋整?」
林杏兒點點頭,擰著眉去看自己的腳。動一下都疼的厲害,看來她是不能下地走路了。
「爸先給你用冷水敷一會。」林有良說完就去院子裡打水。院子裡有一口水井,是林有良自己打的,吃水也方便,即便是在夏天,井裡的水也是冰冰涼涼的,正好給林杏兒冷敷。
林有良找來毛巾,在盆里泡了一會,隨後折迭起來將她的腳踝包裹住。
「好冰!」林杏兒忍不住瑟縮,小腿卻被林有良握住。
井水涼涼的,似乎將疼痛的灼熱感驅散了些,林有良兩條毛巾換著給她冷敷,到後面林杏兒就覺得舒服,沒一開始那麼涼了。
「爸,咱們還有西瓜嗎?」林杏兒看著林有良給她來回換著毛巾冷敷,想找點話題。
林有良略一思索,「地里還有兩三個,你要想吃,待會我就摘回來放井裡鎮著,下午就能吃。」
來回換了數十次,林有良才又用冷毛巾把她的腳踝敷著。
「先搭著,等個十幾分鐘再換。我去地里摘西瓜,順便跟小雨說一聲,讓她幫你請個假。」林有良又看了看她的腳踝,好像沒有之前那麼紅了,見林杏兒乖乖點頭才出了門。
(六)閨女
因為涼水過了的毛巾搭在腳上有些舒服,林杏兒沒忍住躺在床上有了困意,伴著腳上的痛意,她就這麼睡了過去。
聽見院子裡的動靜,她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爸。
林有良應了一聲,把西瓜洗乾淨,再放在桶里吊在井水裡鎮著,又去看了一眼林杏兒,她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輕手輕腳的又給她換了一條毛巾,林有良回房間抽空眯了一會,又下地幹活去了。
地要翻完,還要得留點空地撒些小菜吃,田秋芸不在家,這些活都得他一個人干,得緊著來。
「有良,你家杏兒咋不跟你下地幹活哩!我家春花還知道幫我分擔,可勤快!」林金風就見不慣田秋芸家把閨女當寶貝,閨女有啥用,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了!還不如嫁之前多幫家裡幹活掙點工分!
林有良沒說話,有些人的思想一時半會是轉變不過來的,他跟這些人也說不明白。
「閨女也好,杏兒在家做飯呢。」
「我說你家杏兒今年也十七,快要十八了吧,有良,有沒有中意的人家?我娘家有個侄子,在鋼鐵廠上班哩,人老實,長得也周正!」林金風轉了轉眼睛,要是成了,她可不就成了媒人!
「我和秋芸還沒想那麼多。」林有良不接話,手裡的活不停。
「你可別嫌棄,現在鋼鐵廠職工很吃香!工作穩定又體面,你這老丈人臉上也有光!」林金風來了心思,林杏兒乾的活少,不過沒關係,在家裡伺候男人也行,去了城裡讓侄子再給她安排個工作,結了婚安心帶孩子也行啊。
不過那閨女瘦,也不知道能不能生。
周春妹白了她一眼,「行了金風嬸,人家有良之前可是當兵的,還立過戰功呢!還需要你那侄子給他掙面子?閨女咋了,閨女一樣的好!」
周春妹就見不慣林金風家裡把兒子林成材當寶貝疙瘩,閨女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模樣,在林金風家,什麼活都是春花干,兒子林成材就在家當大爺。
「嘁,你那是生不出來兒子。」林金風嘟囔一句,還是被周春妹聽見了。
周春妹可不是個會忍的,她向來潑辣,「誒,我說金風嬸子,你這話什麼意思啊,現在講究男女平等你不知道嗎?閨女和兒子一樣!我生個閨女咋啦?我閨女工作體面,女婿也是個優秀的!你兒子能幹啥,成材成材,取個名字倒是可以,可惜連初中都讀不走!」
林金風漲紅了一張老臉,「周春妹你說話太難聽!工作體面,還不是嫁出去了,以後沒人給你養老!」
周春妹翻了個白眼,罵她一句:「蠢貨!」
林有良翻著地沒說話,他跟周春妹想法是一樣的,只要杏兒過得好就行,他還年輕,還能幹活,每年還有國家的補貼,還不用她養老。再說了,有兒子就一定靠得住嗎?這可不見得。
「珍麗是個有出息的。」林有良沖周春妹說了句,林珍麗就是周春妹的女兒,她以前成績就好,現在更是有個鐵飯碗工作。
周春妹立馬露出一個笑臉,不屑的看了一眼還在旁邊罵罵咧咧的林金風,一邊罵正在幹活的春花,一邊指桑罵槐說有的人把閨女當個寶。
周春妹沒理,只覺得春花可憐,瘦瘦小小的身體佝僂在田裡,就這麼頂著大太陽幹活,連個草帽都不讓她帶。明明有陰涼處,可林金風非要讓她曬著。
她搖搖頭,心底嘆息一聲。
「對了,秋芸妹子回來了嗎?她娘家媽咋樣了?」周春妹是聽說了林有良家的事的,她和田秋芸關係不錯,經常碰到一起嘮嗑。
「秋芸捎口信說沒什麼大問題,但是要在那邊照顧一段時間。」林有良如實回答,別的他也不知道,主要是離的太遠,家裡又沒裝電話,的話到公社裡才有電話。
他在部隊的時候,那邊已經裝上電話了,說白了還是村裡窮,發展跟不上,他想著什麼時候把電話線拉上,有什麼事也方便。
「秋芸是個有孝心的,上次在城裡看著有甜妹子了,她說過段時間回來看看你們哩!」周春妹本來就是這村子裡的人,嫁給了同村的,自然是見過林有甜的。
林有良有個姐姐,叫林有甜,是個勤奮上進的姑娘,她嫁人早,早就搬到市裡去住了,但姐弟倆父母去世的早,她也忙著帶兩個孩子,還要忙廠里的工作,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才會回來。
周春妹是打心眼裡覺得姐弟倆的日子過的還不錯,聽說姐姐林有甜,在廠里還是個有職位的,她男人也是個能幹的,有鐵飯碗,林有甜一口氣生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都在城裡頭讀書,聽說成績還不錯,將來也是個有出息的。
林有良十幾歲的時候就去部隊了,聽說還上過好幾次戰場立了幾回功,要不是後來受了傷,指不定還要往上升呢,再說了,他當時還年輕,肯定在部隊有機會出人頭地的。不過,從他當時退伍回鄉來看,還有專門的軍用吉普送回來的,肯定職位也不小!
周春妹不懂部隊的規矩,但她有眼睛能看呀!送他回來的穿軍裝的小伙子對他畢恭畢敬的,周春妹肯定知道林有良是個有出息的!這樣也好,林大成老兩口在地下也能安息了。
(七)洗澡
林杏兒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變成橙色的了,天上是大片大片的火燒雲,美得很,她坐起身靠著窗戶發了會呆,這才又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腳上。
腳踝還是紅腫的,背上似乎也更疼了。中午那會只讓她爸給她處理了手臂上的擦傷,背上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
她渾身就像散架了似的,好像是被村裡的牛車碾過一樣,特別是後背,輕輕一動就疼的厲害。
林杏兒嘆了口氣,她那會沒好意思讓她爸看,那在後背的傷口,不得脫了衣服才能看到,那怎麼好意思!
她倒吸一口涼氣,撐著床沿準備站起來試試。好的那條腿先站在地上,背上又疼,起來的有些艱難,連蹦帶跳的總算到了門口。
正巧碰見扛著鋤頭回來的林有良。
男人皺了皺眉,把手裡的菜籃子放下,「怎麼起來了?現在就是要好好休息,可別亂動。」
林杏兒乖乖點頭,總不能說自己躺著無聊,「我,我上茅房。」
林有良應了一聲,才想到人有三急這個問題,「晚點我給你放個壺,這樣你就不用起夜了。我先扶你回去,這幾天咱燉點豬蹄。」
林杏兒眼睛一亮,他們家雖然生活還不錯,但也不是隨時都能吃上新鮮豬肉的,有錢不夠,還得要肉票才行。
家裡吃的最多的是臘肉,雖然是臘肉,但是炒菜什麼的也很香,田秋芸從不苦家裡人,家裡隔幾天就會吃肉,但看林有良帶回來的袋子,應該買了很多。
「爸,加點黃豆行嗎?我愛吃黃豆燉豬蹄。」林杏兒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自己因禍得福了。
林有良無奈,「行,你想咋吃就咋做,家裡又沒少你吃的。」她偷偷咽口水的模樣,他都看在眼裡。
林杏兒嘿嘿一笑,被林有良扶著又坐回了床邊。現在是期末,回學校也就是複習,所以請假也不是很耽誤時間,但林杏兒還是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回學校參加期末考試的。想到這,她便把課本翻出來複習。
等到眼睛酸痛的時候她才回神,坐的太久腰背疼的厲害,連伸懶腰這麼簡單的動作做起來都很痛苦。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隱隱有香味從門口飄進來。
「怎麼不點燈?」林有良之前看她認真讀書便想著再燉一會,沒想到天已經抹黑了,她還在看書。
「我忘記了。」林杏兒不好意思笑笑,現在家家戶戶用的還是煤油燈,燈光昏暗,其實看的也不是很清楚。
林有良皺起眉頭,更加堅定了要給家裡通電的念頭。
「你腳不方便,我給你盛了一份,就在房間吃吧。」林杏兒房間有個大書桌,是林有良親手做的。
除此之外,家裡的衣櫃,飯桌都是他做出來的。
豬腳軟爛脫骨,黃豆浸泡入味,林杏兒吃的很盡興,還喝了一大碗湯。
溫飽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要面臨最大的問題,洗澡。
天時熱,她今天在山上鑽來鑽去,出了一身的汗,還有頭也要洗。平時,她能自己燒水端水,現在她腳不方便,幹啥都不得勁。
「我去燒水。」鄉下人沒什麼娛樂活動,吃完飯基本就睡了。林有良收拾了碗筷,主動去廚房燒水。
「麻煩你了爸。」離心兒有些氣餒,現在他腿腳不方便走動,幹什麼都不行,只能呆在屋子裡。
「有啥麻煩的。」林有良看她一眼,「咱們是一家人,不要說麻不麻煩的話。」
林杏兒重重點頭,露出笑來。
為了杏兒方便洗澡,林有良把閒置在堂屋的木桶拿了出來,到院子裡打了井水細細洗過幾遍之後再抬到廚房,把水倒進去調好溫度。林有良力氣大,即便是滿滿的一桶水,他也能輕輕鬆鬆的抬到林杏兒的房間,又把毛巾香皂給她擺到一旁,這才轉身出門。
「你洗完叫我,爸給你倒水。」林有良轉身關上門,自己也去洗漱了。
林杏兒沒點燈,黑暗中她的臉有些微微發紅,她都這麼大了,還要讓她爸給她倒洗澡水,真是不好意思,但是這也沒辦法。
背上疼得厲害,她好不容易把外頭的短袖襯衫脫掉,又要去脫裡面的小衣。
她的小衣都是田秋芸給她縫的,田秋芸特意買了面料柔軟些的棉布,這樣貼身穿也不會摩擦的皮膚疼。現在的小衣樣式都是模仿蘇聯的布拉吉,樣式比較呆板,但田秋芸手巧,給她繡了幾朵栩栩如生的花。
貼身小衣脫的很是艱難,一動就會扯到後背。
「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借了月光去照鏡子,看背上的傷口。衣櫃是雙開門的,中間嵌了一塊半身鏡,林杏兒扭過身去看,後背有一大塊青紫,在白皙的皮膚上看著十分可怖。
怪不得這麼疼呢。
林杏兒嘆了口氣,認命的挪動腿去木桶里。雖然要到木桶裡面去,但這比站著洗澡要好多了。
她只用清水把頭洗了一遍,便泡在桶里,打算用熱水泡泡後背,驅散疼痛。
大概是水溫正好,不知不覺就靠著木桶睡過去了。就連林有良叫她都沒聽見。
(八)尷尬
林有良在外面叫了好幾聲都沒人應,按理說這個時間已經洗好了,裡面遲遲沒有回應,他不免有些擔心,他又叫了一聲,還是沒有聽到裡面的動靜,這下有些心慌,連忙推開門。
月光透過窗戶灑到屋裡,他本身視力就好,能看清屋裡的大部分東西,屋中間的木桶里,林杏兒的腦袋一動不動,只能看清一點黑黑的發頂。
林有良說不清那一瞬間的感受,驚恐、懊悔、不安,一齊湧上心頭。他生怕林杏兒泡澡不注意滑到水裡里,一個箭步衝上去,「杏兒!杏兒!醒醒!」
熱水太舒服,林杏兒泡的腦袋發矇,就這麼看著桶邊睡過去了知道聽見你有娘在耳邊喊他,這才轉醒。
猝不及防的驚醒他沒有防備,身子直直往下滑,嗆了一大口水。
「咳!咳咳咳!」霎時,耳朵鼻子嘴巴里全是水,林杏兒本來受傷的那隻腳翹在桶邊,這麼一滑她也沒有支撐點站起來,溺水的恐懼籠罩了她。
林有良沒有多想,直接伸手去撈人。
「咳咳咳!」林杏兒大半個身體被林有良撈了出來,濕透的黑髮貼在臉上,說不出來的狼狽。
「杏兒,你沒事吧。剛才叫你許久也不應聲。」兩人都沒有注意,此時的林杏兒身上什麼也沒穿。
「咳咳!沒咳」嗆水實在太難受,林杏兒一時半會沒緩過來。
她正低頭咳著,突然發現爸爸握著自己的手臂,而她什麼都沒穿,因為趴著桶邊的緣故,自己的大半個胸脯都垂在了爸爸的手背上!
她的臉漲的飛紅,手忙腳亂的就要推開他的手往水裡鑽,誰曾想撞到受傷的那隻腳,又沒站穩。
「啊—」林杏兒害怕的尖叫一聲,手胡亂的在空中揮著。
林有良只好再次牢牢抓住她,這下他才反應過來兩人的動作有多不妥。下午貼著他後背那團軟綿綿的東西,此時正擠著他的手背。
林杏兒意識的用手臂環著自己,沒想到把沒有涼的手夾得更緊,更是把兩團本就鼓鼓囊囊的胸脯擠出一條乳溝來。
林有良有些頭皮發麻,曾經當過軍人的素質讓他很快鎮定下來,「你扶著桶邊,先試試能不能站好。」
林杏兒腦子一片空白,只好儘量擋住自己,她能感覺到扶著自己手臂的那隻粗糙的手的溫度,腦袋暈的厲害,是羞的。
她顧不上腳踝和後背的疼,一隻手抓緊木桶,聲音磕磕絆絆的,「好,好了爸。」
「嗯。我先出去,你收拾好我再來倒水。」林有良儘量忽略掉手上的觸感,別過臉去,等林杏兒說好了之後這才轉身出門。
林杏兒羞的不行,一想到她剛剛赤著身子被爸爸瞧見,胸脯還被爸爸碰了,她就羞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雖說那是他,爸,可他也是個男人。
即便是一場烏龍,她也不想出門,不想叫她爸給她倒水了。
磨磨蹭蹭了許久,她才收拾好。
「爸我好了。」她忍著羞意喊了一聲,自己坐在床邊不去看進來搬水的人。
林有良應了一聲,彎腰去搬水,男人的力氣是真的大,用力的時候胳膊上的肌肉鼓起來,格外明顯。林杏兒看了一眼就很快別過眼去,她現在連看到她爸就會回想起剛剛的尷尬。
聽到外面的水流聲,林杏兒緊繃的身體才稍稍鬆懈。身體放鬆之後腳踝和後背又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剛剛被林有良碰過的地方被她擦了又擦,但不知道為什麼似乎還能感受到那溫熱的觸感,她忍不住碰了碰,想讓自己的觸感蓋過剛才的。
她又想起來,她的小衣剛剛順手搭在了桶邊!
林杏兒在內心無聲的尖叫一聲,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連晚上睡的不安穩,林杏兒思緒亂飛, 又因為腳和後背疼,醒了好幾次,天蒙蒙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時候睡過去了。
早晨的時候外面的小雞仔唧唧叫,吵得林杏兒不得已又醒了過來,她直起身子把窗戶一關,倒頭又睡了。
外面林有良已經在做早飯了,紅薯加小米熬粥,還有兩個幾個大饅頭,簡單的做完他就去叫林杏兒。
聽到裡面應答的聲音,這才給她端了飯進去。
她的屋子不大,床靠著窗戶,床尾桌子緊挨著,床頭有個衣櫃,靠門的地方窗戶下還擺了一個桌子。
林有良將她的早飯擺到床尾的桌子上,林杏兒已經迷迷糊糊的坐起來了。
她這一覺睡的實在是不安慰,一會想著昨晚尷尬的事情,覺得渾身都不對勁,實在是後背又疼的厲害,她很難睡好,所以今早起來臉色有些蒼白。
「咋了?沒睡好?」林有良瞧見她臉色不好,琢磨了一下,「是腳還疼嗎?」
她露在外面的腳踝還腫著呢,林有良打算再用涼水敷一會,下午給她抹個紅花油,等好點了再用紅花油揉開。
林杏兒有些不自在,臉頰微熱,她點點頭,又搖頭,猶豫了一下才說實話,「我後背疼的厲害,昨天看都青了。」
(九)後背
林有良一聽,覺得她不該瞞著自己,身體最重要,但也不是責怪她的時候,「這可不行,別覺得自己可以忍著就不當回事。」
林杏兒連連點頭,她可吃到苦頭了,再也不敢瞞著了,後半夜她幾乎是趴著睡覺的,連翻身都疼的厲害。
林有良猶豫一下,「我去找隔壁黃嬸子過來給你看看?」
林杏兒又想到昨晚的尷尬事了,不跟抬頭看他。
「行。」她應了聲,聽見林有良沉穩的腳步聲往外走。
她舒了口氣,現在和她爸待在一塊就覺得緊張。
老實說,林有良早些年在部隊,常年訓練素質自然沒得說,肌肉結實,人也板正,聽說當年很多人都來給他說親。
這些年退伍以後,人也更加沉穩,看著就靠譜。他結婚早,現在也就三十多歲,人有精神,可不就顯得年輕嘛。
正想著,就見林有良一個人回來了,身後並沒有跟著黃奶奶。
「黃嬸子探親去了,你春妹嬸子也不在家。」林有良見林杏兒皺著眉,猶豫一下才出聲問道:「要不,我幫你看看?先上點藥,好得快。不然你也難受。」
林杏兒一愣,她本就因為昨晚的事尷尬著,也不知道她爸昨晚是什麼反應。但她一想到就覺得臉熱,被爸爸碰過的地方仿佛又燙了起來。
「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實在是因為後背太疼了。
林有良轉過身去,想了想還是走到門口,「等你收拾好我再進來。」
林杏兒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她僵硬著動作才勉強把短袖脫掉,接下來她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裡面只穿了一件貼身的小衣,她是脫,還是不脫呢?
她環著自己,慢慢趴到床上,悶聲悶氣的喊了一聲,「爸,我好了。」
她趴在床上,後腦勺背著林有良,視線停留在窗外的天空。腳步聲越來越近,林杏兒有些緊張的抓了抓床單。
林有良拿著紅花油走了進來,杏兒沒怎麼被日頭曬,所以皮膚偏白,她把頭埋在兩條白嫩的手臂中間,和那頭濃密烏黑的頭髮顏色對比強烈。
小衣下露出一截纖細的腰肢,腰間一片青紫,林有良擰眉。
「我先看看受傷的範圍有多大,這樣方便給你上藥。」林有良仔細看了,受傷的部位應該還在上面,青紫是向下蔓延的,很顯然被遮擋的部分比較嚴重。
「好的。」林杏兒點點頭,她身體崩的有些緊,眼睛似乎盯著屋檐,又似乎看著天。
林有良將她的小衣往上撩,很快就看到那塊更深更紫的地方,剛好在她的後背中間,都有些腫了。
「我現在把腫脹的地方給你揉開,可能有些疼。」林有良把紅花油倒在手心,先搓熱。
林杏兒閉了閉眼,抓緊床單,她聽見爸爸粗糙掌心摩擦的聲音,還有刺鼻的紅花油藥味。聲音聽了,後背的布料又被撩起來,本來就貼身的布料有些勒胸口。
緊接著後背就覆上了一隻溫熱的手掌,林杏兒身體一顫,耳尖爬上熱意。
林有良以為她疼,便跟她聊天轉移注意力,但揉開腫脹就是要講究力道,所以他手中動作有些重。
「嘶..啊..」林杏兒低聲痛呼,本來後背就疼,紅花油抹上更是火辣辣的,後背就像燒起來了一樣。
「疼疼疼..好燙..」林杏兒下意識就想躲開,被林有良一隻手按住。
「別躲,就是要揉開才好得快,燙就說明藥有效果。」林有良打著圈的給她揉背,掌中皮膚細膩,很快在藥效下泛起了紅。
「這也太疼了,腳也要這樣揉開嗎?」林杏兒連連痛呼,後背的手離開,很快又覆了上來繼續給她畫圈揉著。
火辣辣的痛感讓林杏兒險些要從林有良手下鑽出去,不過他力氣大,一隻手按著林杏兒的肩膀,不讓她動彈。
林有良覺得好笑,她還跟小時候一樣怕疼,「很快就好了,這是藥滲到皮膚裡頭去。等揉完以後在等個十分鐘穿衣服,這樣才有效果。」
林杏兒胡亂點頭,又聽見林有良的聲音,「腳踝也要這樣揉開,你得忍著點,可比這還疼。」
林杏兒聲音有些可憐,「啊?那我慢點好行不行啊?」
「嚴重更嚴重了怎麼辦?」林有良反問,林杏兒歇了這份心思,老老實實趴著了。
林有良把她的衣服再往高撩,把每一處青紫腫脹都給她揉開,突然他手一頓,繼而若無其事的給她輕輕揉著。
又過了一會,他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我先去洗手,你在趴一會,讓藥吸收進去。」
林杏兒噢了一聲,依舊是後腦勺對著他。
林有良去了院子裡,壓了井水上來,冰涼的井水驅散了他手心灼熱的藥性。
剛才林杏兒顧著後背疼,根本沒注意,小衣胸前的布料也跟著後背往上撩的時候縮上去了。
她就那麼趴著,手臂向上舉過頭頂,被壓扁的乳肉從側面溢了出來,那處更是白的晃眼。
林有良的視線不經意掠過,很快就偏了過去。
本來就這麼不經意間的一眼,他洗完手站起來的時候,腦中突然閃過昨晚手背上的觸感,軟綿綿的一團擠壓著他,比他剛才掌心揉按過的肌膚更加細膩。
真要命!
(十)乳溝
大概是藥效真的發揮作用了,第二天林杏兒就覺得後背的痛感沒有那麼明顯了。
早飯是林有良熬的小米粥,黃澄澄的,上面鋪了一層米油。另一個碗里是兩個紅薯,直接放在鍋里蒸出來的,又甜又面。
鮮嫩的紅苕葉子尖煮熟之後是可以涼拌的,拍點蒜末,加點醬油醋鹽就可以吃了。老一點的紅薯藤,還可以剁碎之後腌了做酸菜。
家裡頭沒人讓她幹活,但是她也會幫忙做力所能及的。小雞仔吃的草剁碎之後拌一點糠灑上,很簡單,不累人,可惜她現在還不能下地。
林杏兒把書又找出來看,白天天氣好,不用費煤油燈,晚上煤油燈昏暗,能看到的範圍有限,傷眼睛,所以她晚上很少看書。
晚上林有良回來又看了她的腳,已經沒有第一天那麼腫了,又抹了紅花油給她揉開。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林杏兒已經可以自己扶著牆下地走了。
她打算在院子裡找個陰涼地把衣服洗了,這幾天攢了幾條小衣,發生第一天那種尷尬的事,她就自己換下來放到一起,她都快沒有換的了。
去衣櫃里一翻,她找到一條新做的乳罩。據說是外頭傳過來的,田秋芸也給她做了一個,林杏兒到現在還沒有穿過。
她有些新奇的拿起來,前面是兩片圓形的布料,中間凸起來,後面是兩天細帶子一系就好了,很方便,不像以前的小衣一樣,要從頭上套,這乳罩布料少,看起來也更涼快。
尺寸是田秋芸給她量過的,圓形正正好好的把她的包裹住,就是胸口中間沒有東西遮擋了,能看見兩個奶子挨在一起擠出來的溝。
林杏兒有些臉熱,她拍拍臉,找出一條的確良的連衣裙套上。
去廚房吃了林有良給她留的早飯,洗了碗以後扶著牆慢慢走到院子裡,給小雞仔剁草拌糠灑在食槽里。
林杏兒這才回房間把髒衣服端出來做到井水邊洗衣服。
洗好搭在繩子上她又回房間看了會書,聽到院子裡門響她就知道,她爸回來了。
林杏兒連忙走出去,「爸你回來了!我來幫你燒火!」
林有良正在水井邊壓水洗手,聞言看了一眼她的腳,「沒事,你歇著,好好養傷。」
林杏兒固執的搖搖頭,「不了不了,這幾天我都歇夠了,還是去廚房活動活動,燒火也是坐著呢。」
林有良這才點點頭,他先把松毛點燃把灶燒起來,才讓林杏兒坐到灶膛前,她只需要添個柴就行了。
「爸,地里的活還多嗎?」灶前熱,林杏兒臉被烤的紅撲撲的。
「還行,這兩天幫黃嬸子鋤地,過陣子地里就要栽苞谷了。」林有良打算炒個土豆片臘肉,再炒一個紅苕尖。
「那我應該也考完試了,到時候我可以回來幫忙。」林杏兒的暑假正是地里最忙的時候,基本每家孩子都要回去幫家裡收糧食,不過今年暑假也是她畢業的時候。
「行。」林有良應了一聲,讓她給坑裡扔苞谷秧苗,簡單不累人的活還是可以乾的。
菜切好了,等會幹辣椒蒜末下油鍋,正是需要火的時候,林有良正想提醒林杏兒添柴,抬眼就看到她胸前的飽滿。
她今天穿了一條紅色的確良掐腰連衣裙,襯的她皮膚雪白,廚房裡溫度高,臉被熱的發紅,兩條又粗又黑的辮子搭在胸前。前頭領口因為她彎腰撿柴的動作而露出裡頭鼓鼓囊囊的胸脯來,林有良本來個子就高,這麼俯視的時候將那一片胸脯盡收眼底。
兩團擠在一起的奶子像麵糰似的白,林有良還記得那軟的不可思議的觸感。她側過身,右手伸到左邊去撿柴,手臂擠著奶子,那兩團也跟著擠壓,看起來更飽滿了。
沒想到女兒看起來四肢纖瘦,可胸前這兩團肉卻是實打實的飽滿。
林有良狼狽的別過眼,白花花的乳肉有些晃眼,他輕咳一聲,「杏兒,給灶膛裡頭添些柴,要大火。」
林杏兒對剛剛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她應了一聲,轉身往裡頭又添了幾根柴火。
很快鍋里就飄出來油的香味,接著是辣椒蒜味,還有香噴噴的臘肉味。
林有良動作很快就把菜炒好了,他先端到桌子上,又去旁邊的小鍋里舀飯。
林杏兒熱了一身汗,去院子裡洗了把臉才坐著跟林有良把飯吃了。
下午的時候發現林有良沒有去上工,而是找來木料在院子裡鋸東西,她有些好奇。
「爸,你這是要做啥?」林杏兒撐著窗戶在外頭看,發現旁邊有一塊地被林有良圈起來了。
「我隔一個洗澡的地方,正好屋子旁邊還有一塊空地,以後家裡人洗澡就方便多了。」林有良頭也沒抬的幹活。
林杏兒點點頭,「這樣地上也不會被弄濕了。」
在屋裡,不管用桶還是盆,總會把水灑到地上,以前是夯平夯實的泥地,後來家裡翻新了,用了水泥,但濕漉漉的總歸不好看。
其實,林有良想的是,女兒終究長大了,還是要保持距離,單獨建一個洗澡的地方,裡頭搭一個能坐的地方,搞一個半高的木桶,這樣大家洗澡都方便,也不會出現上次怕她在那麼深的桶里淹了的情況。
不是他大驚小怪,以前村子裡就出現過,小孩滑到桶里去了,明明水不深,卻還是淹死了的情況。
(十一)蓋房
單獨建一個洗澡的地,肯定不能再用黃泥混著稻草夯實築牆了,雖然村子裡大多數房子都是這樣造出來的,牢固歸牢固,可天天碰水也不行啊。
林有良抽空去了一趟城裡,找到拉磚拉瓦的地方,索性他要的不多,當天下午就跟著車一起拉回來了。
村裡有人瞧見,好奇問他,「有良,你拉磚幹啥?」
林有良應他,「給家裡翻一下。」
「得花不少錢吧。」那人咋舌,別的不說,林有良家的房子修的是真不錯,不僅新,還跟他們這老黃泥築起來的不一樣,人家裡面是實心的磚頭!只不過外面摸了層黃泥混著白灰的牆面,那也比他們好多了。
聽說當年林有良退伍之後的補貼可不少呢!
「還行,為了家裡,花點錢算啥。別的地方緊一點就行了。」這都是客套話,畢竟林有良也沒想著炫耀。
「也是,有良家裡有錢,等你家杏兒嫁出去了,還能賺不少彩禮吧。對了,你家杏兒有對象了嗎?」那人跟著走了兩步,也想去林有良家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林有良從車上跳下下,不動聲色的站在他前面擋住去路,「我家杏兒還在讀書呢,不著急。成雙哥,車待會還得回城裡去哩,我先把東西卸了。有空來家裡坐坐。」
林成雙只得停下腳,他砸吧砸吧嘴裡的旱煙,盯著拖拉機遠去的背影,眼裡有一絲絲羨慕。
「這林有良,一個閨女寶貝的跟個啥似的,以後還不是便宜了別人。」林成雙搖搖頭,咂巴著嘴進了院子。
林有良和工人一起把東西卸下來堆在院子裡,又給工人拿了點蔬菜,「勞煩你跑一趟,這菜是地里剛摘的,新鮮著,不要嫌棄。」
工人擺擺手,「這有啥麻不麻煩的,我應該的。這菜可新鮮,今晚加個菜!」
這年頭人都淳樸,也不扭捏,他看得出來林有良周身的氣質,恐怕不是簡單的鄉下人,說不準曾經是部隊的哩!
等人走了,林有良又才自己動手攪拌砂漿。林杏兒閒的無事,便在一旁給他遞東西或者砂漿裡頭加水。
林有良選的位置,剛好就在旱廁的旁邊,挨著搭出了一個框架,林杏兒看了一眼,裡面站兩個人都不是問題。
屋外頭挖了一條溝,方便排水。院牆下面掏了一個洞,那條溝從洞裡流出去直接到院子外面的自家菜地了,也不浪費水。
一鏟灰,一塊磚,一揉壓,最底下一層打好基礎之後,後面就快多了。林杏兒看的有些驚起,她爸咋啥都會。
林有良手一勾將擠出牆面的灰漿刮掉,速度又快又平整,一層一層的磚往上碼,天擦黑的時候,已經有小腿高了。
林杏兒走到框架裡頭去轉一圈,「好像還挺寬敞的哩!」
「嗯。」林有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邊比劃邊跟林杏兒解釋,「裡面做一個半人高的桶固定好,這邊打一排可以坐的地方,下面的柜子放東西。」
林杏兒想像了一下,這樣的設計還挺好的,冬天泡泡澡身子都要暖和些。
「我去燒火做飯。你慢慢把這裡收拾一下吧。」廚房熱,林有良怕她中暑,乾脆讓她在外面收拾工具。
林家是個四四方方的院子,屋後頭有一棵大大的杏樹,據田秋芸說,生林杏兒的時候恰好杏花開,便給她取了這個名字。
林有良在屋側面搭了一個大棚,一般用來堆柴,還有農具都放在這裡。
林杏兒腳還沒好利索,走路慢吞吞的,她把下午用到的東西都整整齊齊歸位放好,又用掃帚掃了院子。
廚房裡頭林有良已經煮上苞谷飯了,苞谷飯,是用成熟的苞谷打成粉,又叫苞谷面,煮粥的時候撒進去,粥就又稠又香。
這類東西方便儲藏,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苞谷面,煮粥可以,蒸苞谷饅頭也可以,以前田秋芸還會做成苞谷面窩窩頭,裡頭塞一點自家腌的鹹菜,吃起來也香!
「杏兒!摘點干辣椒進來!」林有良在廚房裡頭喊了一聲,他打算炒個土豆絲,加辣加醋好吃。
「哎!」林杏兒應了一聲,她這邊也收拾好了,正好摘了辣椒去廚房幫忙。
村裡頭的人,喜歡把辣椒麵一整株割下來,掛在屋檐下曬乾,要用的時候直接揪下來就行,林杏兒家也不例外。
牆上打了一排掛件,全是大紅的辣椒,還有蒜。
下面的辣椒已經摘完了,高一點的地方林杏兒夠不到,要是她腳好利索了,直接跳起來就行了。
現在沒辦法,她只能搬個小凳子來。
(十二)入懷
家裡小板凳多,三十公分高的板凳,經常是洗衣服還有偶爾下地幹活用的,她拿來墊一下剛好。
林杏兒扶著牆站上去,伸手去夠了幾個干辣椒,轉過身的時候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她身後的林有良。
她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受傷的那隻腳一滑就要往地下栽。
雖然板凳不高,她還是被嚇得心臟一跳。
林有良連忙伸手,有力的手臂牢牢的抱住她。
「咋回事?我看你半晌沒拿進來。」林有良摟著她的腰,低頭去看她那隻受傷的腳。
「我我夠不到。」林杏兒緩過神來,發現自己還被爸爸抱在懷裡,因為事發突然,她也摟著爸爸的脖子,胸脯更是緊緊的和他貼在了一起。
她今天穿了一條的確良的裙子,掐腰的設計顯得身量極好,林有良摟著她的腰,一隻手都能把她的腰身圈起來。
夏天本來就熱,即便日落西山,他身上的體溫還是很高。林杏兒臉頰飛快的爬上一抹紅暈,隔著衣裳,她都能感覺到爸爸火熱的胸膛,兩個人抱得太緊,鼻尖儘是男人身上的味道,肥皂味混著輕微的汗味。
爸爸的胸膛真是硬啊,她都感覺那一下磕的她胸前有些疼,後腰的那隻大手也燙的厲害,林杏兒頭皮發麻,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不敢動一下,可不知道爸爸為什麼也抱著她一動不動的。
林有良本來是想低頭檢查她受傷腳踝的情況,可抬起頭時,胸膛片那軟綿綿的觸感讓他無法忽視。
耳邊是她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鼻尖縈繞著她身上的肥皂味,乾乾淨淨的,不像他出了一身汗。林有良垂下眼,接著朦朧的天色看到她通紅的臉頰,垂下的眼睫又密又長,輕輕顫著。
她紅潤的嘴唇微微抿著,連衣裙的扣子有些敞開了,露出了裡頭貼著他胸膛的又白又軟的奶子,林有良眼神一暗,手不自覺地摩挲著她的後腰。
林杏兒身體一僵,不由自主的咬著下唇屏住呼吸,那塊被爸爸摟著的地方蔓延開一片酥酥痒痒的觸感,就像螞蟻爬過一樣。
一時間誰都沒有動。
林杏兒實在堅持不住了,她小臉通紅,細細的喊了一聲,「爸,我餓了。」
林有良目光在她的側臉上停留了一瞬,鬆開摟著她腰肢的手,「爸剛剛想事入了神,餓了吧,我先炒菜去。」
他人高馬大的,手都不用甚至就能摘到干辣椒,摘了幾個,匆匆轉身就進了廚房。
林杏兒這才鬆了口氣,她長大以後,從來沒有和男同志靠的這麼近過,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呢。在家短短几天,就和她爸接觸了好幾次,她也說不上來兩個人靠近時那點奇怪的感覺是啥。
學校里也有男女生偷偷談戀愛的,她就看到過有人拉手,兩個人臉都紅的不行,對視一眼都會害羞。
林杏兒吐出一口氣,將小板凳放好。廚房裡背對著她的高大身影正在忙前忙後的炒菜做飯,她壓下剛才心頭那點羞意,抬腳邁了進去。
「爸,有啥需要我幫忙的嗎?」林杏兒自然的又要到灶前頭燒火,被林有良攔了一下。
「不用燒火了,你先把飯端過去,菜馬上好。」林有良頭也不抬的回她。灶台上,已經盛好飯了。
剛才的小插曲沒有人提起,兩人很快吃了晚飯。
林有良又燒了洗澡水給她提進去,這幾天她的洗澡水都是林有良提進去,等她洗完後又給她倒掉。
聽見房間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林有良說不上來的有些煩悶,他又把下午砌牆的工具拿出來,一個人照著月色默默的幹活。
等林杏兒喊他的時候,他又去給她到洗澡水。
剛洗完澡的林杏兒,頭髮還有些濕漉漉的,白凈的臉,水汪汪的眼,她穿了件棉布的睡衣。即使穿的簡單,林有良卻覺得她也十分好看,水靈靈的,跟畫報上的人似的。
他沉默彎腰,手臂使勁,那一大桶水就被他輕輕鬆鬆的舉起來了。
林杏兒一邊擦頭髮一邊用餘光掃他,以前不覺得有啥大問題,可她現在覺得讓她爸給她倒洗澡水,更加不自在了。
林杏兒嘆了口氣,邊用毛巾絞頭髮邊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困意襲來,她打了個呵欠,上床睡覺了。
院子裡刮水泥的聲音響了大半夜,她也不知道。
(十三)異樣
林杏兒的腳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要慢慢走,不跑不跳就沒什麼大問題。
院子裡林有良還在砌牆,林杏兒看了一上午書,打算開始準備做午飯。
削幾個紅薯放鍋里煮著,熱了幾個早上林有良蒸的大饅頭,幹活的人飯量總是要大一些。
自家院子裡的小青菜長的水靈靈的,水裡稍微一洗直接下鍋炒了就行。院子裡的絲瓜架上墜著幾根又嫩又長的絲瓜,林杏兒洗凈之後切成段,打算再做個炒絲瓜。
這兩個菜不用別的佐料,加點蒜就行。
熱鍋下油,林杏兒抓起一把青菜就往鍋里放,卻忘記了上面還沾著水,熱油遇著水,立馬噼里啪啦的濺起來。
她本來就害怕,一不留神,露出來的手臂上被濺了許多油點子。
林有良聽見她的叫聲,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衝進去,見林杏兒拿著鍋鏟想去翻炒青菜又不敢靠近的樣子有些無奈。
「油的溫度太高了,放菜的時候動作慢一點,菜低一點,這樣就不會被蹦到了。」他站在林杏兒的身後,極其自然的去拿她手中的鍋鏟。
卻不曾想兩人靠的太近,從背後看,就像是林有良把她攬在懷裡一般。
林有良的手覆蓋著林杏兒的手背,他一開始的想法只是想從她手中把鍋鏟拿過來,觸到手中細膩的柔軟便有些微怔,只一瞬他就反應過來了,斂下心思不動聲色的繼續握著她。
「像這樣,翻炒就比較均勻,不會出現一口咸一口淡的情況。」林有良邊翻炒邊開口給她講。
林杏兒從最初的驚嚇回過神來,愣愣的點了點頭,又看到兩人交握的手上。
她的後背靠著爸爸的胸膛,炒菜的手一動就會牽扯他的身體,時不時就會碰到她的後背,不知道是廚房的溫度太高,還是爸爸的胸膛太熱,又或者是兩人靠的太近,林杏兒居然臉紅紅的出了一頭的汗。
「我..我的手有些疼,爸,我去用冷水沖沖。」林杏兒有些慌張的收回自己的手,看也不看身後人的角色,腳步匆匆的往外跑。
林有良頓了一下,繼續炒菜,「用涼水多衝一會。」
其實她的手臂已經不疼了,只有熱油蹦上去的那一瞬間是疼的。她只是覺得莫名有些心慌,特別是和爸爸靠在一起的時候,心跳加速,臉頰發熱,還有心底那種說不上來的異樣感。
她只好找個藉口跑出來了。
她和爸爸,這樣是不是有點…太親密了?
這個想法一出,林杏兒就被自己嚇了一跳,越告誡自己不要想,可是前幾天發生的種種事件就在腦海里盤旋。
也沒什麼吧..?
畢竟他們可是父女呀,爸爸背她回家,擔心她泡澡睡過頭,幫她倒水,這都是很正常的。
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林杏兒心不在焉的沖了一會涼水,林有良已經在廚房喊她吃飯了,她只能拋掉剛剛的胡思亂想,去了堂屋吃飯。
「怎麼樣?好點了嗎?嚴不嚴重?」林有良關心的問,他看到她白嫩的手臂上有幾個淺淺的紅點子。
「沒事沒事,我剛剛不小心搓紅的。」林杏兒搖搖頭,看了他一眼才開始吃飯。
爸爸臉上的表情很正常,他們的對話也和平常一樣。林杏兒在心底呸了自己一聲。
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啥呢。
家裡人關係好還不行?非得學芬蘭姐家裡雞飛狗跳,姐妹幾個吃不飽要讓給最小的弟弟才行啊?
林杏兒暗自搖頭,放平心態。她怎麼能往歪處想呢,真是不應該!
想了想,又給林有良掰了一半饅頭,「爸,你多吃點,還要幹活呢!我在家裡啥也不幹,也不餓。」
林有良伸手接過,知道她是真的吃不完,「後頭你回學校了?」
「嗯,腳好的差不多了,沒什麼大問題,我得回去考試。」林杏兒解釋道,考完試她就放暑假了,也意味著她高中畢業了,該找工作了。
「嗯。待會我去跟你福爺爺說一聲,讓他多等你一會。」林有良悶頭吃飯,又想到什麼,「要不要去接你?學校東西多不?」
林杏兒想了想,學校里就一床被子,還有各種書啥的她也捨不得扔,「到村口等我行嗎?」
「下周五是吧?我記得了。」林有良咬了口饅頭,一口應下。
(十四)坐我腿上?
幾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林杏兒考完試又和同學們一起去國營飯店吃了個飯才回寢室,這一分別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面了。
在這個時間段,大家聊的大多都是工作情況,有的人靠家裡關係已經留好位置了,就等著去上班。有的準備去買工作,還有的人準備回家結婚。
比如林杏兒一個屋的,她家裡已經介紹了對象,定好日子了,她是這屋裡第一個結婚的。
鄉下的幾乎結婚都很早,像林杏兒家裡只有一個閨女還沒給她說親的很少。
「杏兒,你打算考哪個廠啊。」岑書蘭和林杏兒的關係比較好,但她家裡姊妹多,上頭還有兩個姐姐,下面還有一個弟弟。
岑書蘭不想結婚,想找了工作直接住廠里,每個月給家裡交一點錢就行了,懶得住家裡被催婚,還要說教對弟弟好。
「我還沒想好呢。」林杏兒心裡有兩個傾向於比較好的廠。
縣城裡幾個國營工廠,分別是,第三棉紡織廠,肉聯廠、麵粉廠還有機械廠。
林杏兒中意棉紡織廠和麵粉廠,這兩個一個月有四十多塊錢,每個月廠里還會發糧票,以後有機會分房,關鍵是工作崗位比較清閒,都是坐辦公室的。
這年頭高中畢業的人已經算很好有出息的了,可找不到工作也是白搭,崗位競爭激烈,人人都想到那個位子上去。
「我想去紡織廠和肉聯廠,嘿嘿,但是肉聯廠最好了,聽說裡頭的工人有福利,便宜許多哩!有時候不要肉票也能拿到。」最後一句話是岑書蘭壓低聲音悄悄說的。
林杏兒雖然心動,但是肉聯廠的崗位不太適合她,「我想考麵粉廠和紡織廠,如果我們都去了紡織廠,以後還可以做個伴。」
「好啊好啊!你成績這麼好,肯定沒問題的!」岑書蘭有些高興,和關係好的朋友在一起上班,想想就覺得幸福。
但是紡織廠招工還有一段時間,現在她們得回家備考。
兩人說完就開始收拾東西,林杏兒大部分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搬到樓底下去就行,沒想到意外碰到了來接她的林有良。
「爸!你怎麼來了!」林杏兒有些驚喜,幾步跑過去,她穿了一件白色襯衫上衣,下頭是一條深藍色的長褲。
「我來接你,怕你東西拿不動。」林有良接過她手裡的大包裹,穩穩地拎在手裡,又問她,「還有其他東西嗎?」
「嗯嗯,還有呢,還有一個小包,我上去拿!」林杏兒已經把大包裹先搬下來了,還有兩個小包,她一共就三個包。
再下來的時候身後頭還跟著一個女同學,是往樓下搬東西的岑書蘭,林有良禮貌的打了聲招呼,「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岑書蘭猶豫了一下,林杏兒當即便說,「沒事,我爸力氣很大的!」說完沖林有良笑了一下。
林有良跟著點頭,「都是同學,應該互幫互助的。」
岑書蘭道了聲謝,和林杏兒一起帶著林有良上了樓。她和林杏兒需要走幾步歇一會才能抬到樓下的東西被他輕輕鬆鬆的提在手裡,兩個有力的手臂上肌肉鼓起,岑書蘭感嘆一句,還好有杏兒爸爸在,要是他們走了,不知道她自己一個人還要搬到什麼時候呢!
岑書蘭打定主意,下次一定要給杏兒帶點好吃的好好答謝他們!
和岑書蘭告別後,林有良提著兩個包裹走在前頭,林杏兒提著輕巧的小包走在後頭,為了照顧她,林有良也默默放慢了腳步。
索性回鎮上的車還在,兩人放好行李找到位置坐下,半小時左右就到鎮上了。
回村的牛車已經在等著了。
不過他們的運氣沒那麼好,牛車上幾乎已經坐滿了,更別提他們還大包小包。
「大家擠一擠啊,小孩就抱在懷裡騰個位置,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林大福招呼著牛車上的人,好在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也願意挪個位置出來。
林杏兒的大包裹最終落在了牛背上,不過她裡頭是被子衣裳,倒不是很重。
就在林大福準備往回走的時候,又急匆匆地跑過來一個嬸子,林杏兒認得她,是林金風。
「哎喲!大福哥!等等!捎上我一程!」林金風跑過來抓著牛車不鬆手,「大福哥,人滿了嗎?」
雖然嘴上問著,但林金風一點也不客氣,一雙三角眼左顧右盼,準備找個縫隙擠上去。
「這話說的,難不成還專門給你留個位置啊!你沒看的大福哥已經準備走了嘛?」周春妹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本來車上就擠,林金風還一個勁的往上頭鑽。
「我這不是著急嘛!」林金風還要往上頭擠,林大福攔了她一下。
「座已經滿了,你等下一趟吧!」不是他不樂意,的確是滿滿當當的坐滿了。
林金風不客氣的將屁股往上頭一放,坐在裡面的林杏兒被擠的難受,屁股幾乎都要掉在凳子外頭了。
「我家成材腿摔了,我趕著給他送藥哩!」林金風臉一耷,不管不住的坐著。
周春妹冷哼一聲,車上其他人看著林金風手裡的中藥袋子,也不好說什麼了。
其中有個嬸子把懷裡的孩子抱起來,挪出一點空間,可林金風長得胖,半個身子幾乎都掛在外面,要不是死死扣著凳子,她都要掉下去了!
「往裡頭擠擠,我都要掉下去了!」林金風大聲嚷嚷,使勁用屁股去擠旁邊的人。
再好脾氣的人也有點惱怒了,陳秀蘭白眼一翻,「我說林金鳳,車上誰不擠啊!有個位置就不錯了!」
林杏兒被擠的難受,緊緊貼著林有良,她和林有良的懷裡還有個包裹呢!
林大福不管,他已經趕著牛車慢慢悠悠的走起來了。
林有良護著林杏兒,見她被擠的不像話,低聲問她,「要不你坐我腿上?不然擠著難受。」
(十五)蹭到
小時候牛車位置不夠,林杏兒不是被田秋芸抱在懷裡就是林有良抱著。
可她現在長大了,頗有些不好意思。
「我太重了還不是不了吧爸。」她咬著唇拒絕,可那邊林金風還在往裡頭擠,林杏兒就只有一點位置了,幾乎是靠腿部力量支撐著的。
「太擠了,坐著也不舒服,到村子裡還有很久呢。」林有良勸她,就這麼一直僵著也不行啊,那頭林金風還在擠著呢。
林杏兒猶豫了一會,最終點點頭,小心翼翼的站起來站起來,然後虛虛的坐在他的腿上。
男人的腿硬邦邦的,都是肌肉,林杏兒只虛虛坐了一個膝蓋頭,不敢再往裡頭坐。
周春妹瞧見,當即不客氣的對林金風說,「瞧你這動靜,把我們都擠成什麼樣了,杏兒都沒位置了。」
林金風三角眼一瞪,「那咋了!我也是給了錢的,就有我的位置!」
「杏兒沒給錢?」周春妹不客氣的回懟,「人家思想覺悟高,才把位置讓出來,還是人家有良哥懶得跟你計較。」
周圍有些人贊同的點頭,林有良那是沒得說,踏實能幹,有什麼忙他都搭把手,不愧是部隊出來的!
林有良不欲多說,「有了位置就消停坐下吧。」
林金風哼了一聲,肥碩的身體擠了擠沒說話了。
「杏兒是畢業了?大包小包的。」周春妹跟她搭話,「我去鎮上買了大白兔奶糖,吃不吃?甜甜嘴兒。」
「嗯,是的,前幾天剛考完試。」林杏兒把水果糖推回去,「我剛買了哩!嬸子拿回給小寶吃。小寶是不是過來玩了呀?」
小寶是周春妹女兒的孩子,剛滿兩歲,養的白白胖胖的,是個懂禮貌嘴甜的小孩。
「是呢,給小寶買了些吃的。」周春妹提到小寶,牛車上的婦女們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無非圍繞著養孩子和村裡的閒言閒語之類的。
林有良把包裹放到腳邊,大包像是給他們隔出了一小塊地方,林杏兒對面沒有坐人,都是鄉親們從鎮上買的貨物。
從鎮上出來,公路就慢慢變得不平整了,碎石鋪成的地面變成了土路,土路崎嶇,特別是遇到下雨天,一腳泥濘,還有被車軲轆壓的深一個淺一個的坑。
牛車搖搖晃晃,大家都習慣了。
林杏兒坐在林有良的腿上,可能因為高出來一截,她又為了不把身體的全部重量壓在林有良的腿上,一直繃著身體,所以晃的厲害。
屁股下的大腿硬邦邦的,果然男人和女人不一樣。
林杏兒這麼想著,抓住牛車的欄杆穩住自己,路過一個大坑時,林大福大喊一聲「坐穩了!」
車上的人搖搖晃晃,你擠我我擠你,林金風趁機又往裡頭擠了幾分。林杏兒被晃的有些難受,又不得不分出注意力來關注坐著的腿。
林有良手臂橫在她的腰側,虛虛的扶住她,即使是坐在他的腿上,兩人的身高也沒有齊平,林有良還高出一截。
「放鬆一點,不然你坐著難受。」林有良自然是感覺到了懷裡身體的僵硬,她身體一直繃著,恨不得把自己懸空。
「嗯沒事。」林杏兒話音剛落,牛車又是一晃,她大半個身子幾乎都伸出了欄杆外。
「還說沒事。」林有良乾脆利落的欖著她的腰,不過他的手臂被林杏兒身上的包裹擋住,別人也看不見。
不過看見也沒事,他也沒做啥出格的事情,車太晃,他扶著女兒,有什麼問題嗎?
林杏兒被這一晃,整個人直接窩在了林有良的懷裡,她背靠著爸爸火熱的胸膛,心莫名有些慌亂。
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羞的,林杏兒臉頰泛起一抹薄紅。
就這麼搖搖晃晃,林杏兒始終穩坐在林有良的懷裡。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屁股下面硌的慌,她坐著一個硬硬的東西,起初那東西就是硌人,不知道為啥後頭林杏兒覺得那東西越來越大了。
而且,尷尬的是,那個硬硬的長條狀的東西剛好卡在她的屁股縫裡,隨著車的晃動,甚至蹭到了她的那裡!
(十六)蹭逼
她一動,林有良立馬就察覺到了,「怎麼了?」
林杏兒紅著臉搖搖頭,「有些曬。」
林有良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她的側臉,拿出草帽扣在她的頭上,「帽子戴上就好點了。」
林杏兒胡亂的點頭,草帽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她低著頭咬住下唇,身體越發僵硬。
也不知道爸爸褲兜里揣的什麼東西,一直硌的晃,她也不好意思問,關鍵是牛車一晃,那東西就頂著她小便的地方,還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林杏兒整個人都不自在極了。
可是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一起的,那東西也緊緊貼著她的屁股縫,隨著牛車的晃動不時的戳著她那地方。
林杏兒羞的不行,後頸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粉色, 她的手緊緊攥著懷裡的包裹,雙腿並在一起,生怕被人看出異樣。
實在是..被那東西時不時的戳著,她覺得自己身下熱熱的,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一樣。
林有良不動聲色的摟緊她,讓兩人貼的更近,她的臀部貼著他的大腿根,雙腿夾著他的硬物,兩人懷裡的包裹很好的掩蓋住了一切,周圍婦女嘰嘰喳喳笑著聊天,誰也沒注意到他們。
起初林有良是老老實實想讓她坐的舒服些,誰知道這牛車太晃,兩人越貼越近。他的鼻尖都是林杏兒身上淡淡的肥皂味,懷裡的身子太軟,林有良幾乎是一瞬間就想起來他曾經看到的白花花、軟綿綿的那對奶子。
這個想法一浮現,他就察覺到自己身下隱隱發硬,林有良驚出一身冷汗,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心思,杏兒可是他的親生閨女!
直到牛車一晃,他那根東西剛好卡在了杏兒的雙腿之間!
林有良腦中一直緊繃的弦斷了,他開始暗自觀察杏兒的反應。她身體越發僵硬,暗自合攏雙腿,還有她發紅的臉,用力攥緊的手和她逐漸發軟的身體,林有良肯定,杏兒對他也是有反應的!
這想法讓林有良心底升起些莫名的興奮來,胯間的東西又硬了幾分。
林有良隨著牛車的晃動試探性的動了動,果然懷裡的身體一僵。經過一個顛簸地,林有良放肆又隱晦的動了動身體,杏兒身體發酥,直接軟在了他的懷裡!
「嗯..」杏兒低低的呻吟一聲,可兩人靠的這樣近,自然傳到了林有良的耳朵里。
他在部隊的時候訓練過,耳力自然是比尋常人要好得多。
隨即林杏兒清清嗓子,有些欲蓋彌彰道:「今天怎麼這麼熱啊..」
牛車上大家有帽子的也都戴上了,周春妹應了一聲,「誰說啊不是呢!希望收成的時候天氣涼快些,不然可要遭罪了!」
「是啊是啊,過幾天又要收糧食了,可別這麼熱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又聊開了。
林杏兒死死咬住唇,那東西一直抵著她,時不時的動一下,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下不受控制的流出一股熱流,和平時小便又不一樣,說不上來的有點興奮,那股怪異的感覺刺激的她身體發軟,有時候又想舒服的哼出聲來。
她後腰發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完完全全的靠在爸爸懷裡,後背緊緊貼著他的胸膛了。那股怪異的感覺讓林杏兒羞的幾乎要哭出來,頭低的不能再低,她知道自己的臉現在一定很紅!
鄉下土路顛簸,那東西一直戳著她的腿心,小褲濕噠噠的貼著皮膚,腿心那塊都被那東西戳的凹進去了!
那東西的速度時快時慢,快的時候林杏兒幾乎要哼出聲來,慢下來的時候又覺得想讓它快起來。
不知道爸爸褲兜里到底揣了什麼東西,真是害死人了!
這一路上對林杏兒很是折磨,她下牛車的時候腿幾乎是軟的,還好爸爸扶了她一把,林杏兒還是低著頭,她根本不敢看回頭自己的褲子,連忙把背包背在背上擋住屁股。
剛剛在車上,她被那東西時不時的蹭著,身體又難受又舒服,腿心更是流了好多水,她深色的褲子不會被打濕了吧!
想到這,林杏兒更想哭了,爸爸褲兜里到底揣的啥,真是害人不淺!
林有良臉上倒還是一片雲淡風輕的模樣,他忽略掉林杏兒時不時偷看他的目光,見她臉紅紅的,眉頭輕輕皺起,明顯是心裡憋著事。
他嘴角勾起一抹極其淺淡的笑來,開口時聲音微啞,「先回家吧,鍋里還溫著飯呢。」
林杏兒默默點頭,回家的路上她一句話也沒說,她現在跟爸爸待在一起都覺得怪怪的。
而且她下身黏黏膩膩的,很是不舒服。
爸爸真是害人,她又偷偷瞪了林有良一眼。
(十七)起夜撞見
林有良的前半生,過的較為平淡,他十幾歲就進了部隊,後來做的事越來越保密,除了每個月固定往家裡寄信,告知家人自己還活著,他幾乎沒回去過。
唯一一次休假回去,便是和田秋芸相親。從見面到結婚,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他們也沒有時間了解彼此,假期結束他很快就回了部隊。
據他所知,田秋芸心裡有人,迫不得已才出來匆匆嫁了人,他倒是不太在意,因為他此前也沒有結婚的想法。
誰知就那一晚,田秋芸就懷上了杏兒。既然做了丈夫、做了父親,他就應該承擔起責任,他每個月的大多津貼都寄回家裡去了,田秋芸在老家操持整個家,替他照顧父母孩子,他沒辦法回去,只能寄錢寄信。
後來他的職位越升越高,開始計劃隨軍的事。可他受了傷,又恰逢家裡人去世,乾脆就退了下來。
這些年他和田秋芸相敬如賓,雖說沒有深厚的愛情,但畢竟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多少還是有點親情的情分所在。
這段時間和杏兒相處的異常,都快變得不像他自己了。在車上的時候,他明明可以避開,可林有良心底也藏了一點隱晦的、陰暗的小心思,特別是見杏兒沒有躲開,他便順勢這麼做了。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杏兒和他一樣,也在心底藏了晦澀的感情?
他明白,自己是對杏兒隱隱有渴望的,不止是男女之事,他就是想和她待在一起,僅僅是她坐在自己懷裡,林有良都覺得十分滿足。
他大概是瘋了,這是他三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悸動和情感,如果對象不是杏兒,他大概也會像毛頭小子一樣,大膽的打探對方是不是有對象。
林有良在床上翻了個身,腦中不斷閃過他瞥見的,杏兒鼓鼓囊囊的胸脯。
喉頭一緊。
白日兩人借著牛車搖晃的幅度蹭弄的滋味讓林有良吐出一口濁氣。
又翻了個身,他認命的起床。
鄉下的夜晚是很安靜的,蟲鳴蛙叫就格外的明顯,隱隱蓋住了男人低低的的喘息-
林杏兒吃過飯就早早的睡了,她晚上吃飯的時候因為下午的事不好意思面對林有良,只好一個勁的埋頭吃飯。
一不小心,晚上的紅薯粥喝多了。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眯著眼找拖鞋準備去如廁。
剛走到茅房附近,就聽到若有若無的聲音,她愣了愣,整個都清醒了。
大隊的治安很好,因為有城裡頭的知青下鄉來,所以會有人巡邏。這年頭男人耍流氓是要治流氓罪的,但也不至於翻到她家茅房來吧。
聽起來也不像小便的聲音,反而倒是人聲。
林杏兒好奇心上來了,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沒發出一點聲音。
他們家的茅房是林有良當初找人設計的,比較寬敞,因為本來留了洗澡的地,後來沒建起來。
月亮亮的很,林杏兒悄悄探出頭去看,半掩的門縫中可以清晰的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是她爸林有良!
林有良側身背對著她,穿著一條工字背心,一條手臂倚在柱子上,他頭抵著手臂,微微垂下頭,露出一個朦朧的側臉。
褲子半退掛在腰間,另一隻手臂正在快速晃動著,他的嘴裡發出低低的呵氣聲,正是她在外面聽到的。
林杏兒正想仔細瞧瞧,就看到林有良身形微動,整個身體轉到她這邊來,林杏兒嚇了一跳以為他發現自己了,沒曾想林有良頭也沒抬,繼續干自己的事。
林杏兒心下緊張,手心都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她打算回去繼續睡覺了,可她心裡又十分好奇。
她糾結了一會,尿意更加洶湧。
罷了,偷偷躲著,等爸爸回去了再上廁所吧。
她悄悄探出頭去,只一眼,就呆住了。
只見爸爸微微弓著腰,原先她看不見的另一隻手,正握著他胯間的東西來回套弄,速度越快,他就會發出低低的喘息聲,似愉悅似隱忍。
那根東西從他半開的褲子裡鑽出來的,猩紅色的肉棍又粗又大,明明夜晚是看不太清的,可月光剛好從門縫裡透進去照清了。
爸爸的手握著肉棍,一下又一下速度極快,肉棍的頂端是一個挺翹的蘑菇頭形狀,等爸爸發出低低的聲音時,肉棍就從頂端的蘑菇頭裡斷斷續續的吐出白色的液體。
林杏兒人都傻了,她呆呆地不知道看了多久,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看到爸爸手裡的速度放的緩慢了。她似是被驚醒一般,急忙收回視線,貓著腰往茅房後頭躲。
她心跳的極快,在胸腔里怦怦怦的,跟打鼓一樣,林杏兒輕舔下唇,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沒有被爸爸發現才小心翼翼地長舒一口氣。
林杏兒一張小臉漲的通紅,她後知後覺的好像明白了爸爸在做什麼。
林杏兒從來沒有見過男人那東西,但她是有所耳聞的,畢竟正是好奇的年紀,有膽大的女同學在寢室里悄悄的談。但男同志和女同志說句話都要臉紅的程度,怎麼可能會看見男人的那東西!這是她第一次,也是這麼近距離的看到。
男女身體的差異,她無法想像男人會腿間居然會有那麼粗那麼長的棍子,平時不會沒地方放嗎?
她這才意識到,下午她覺得硌屁股的東西,有可能不是爸爸褲兜里揣了什麼,而且他的那東西!而自己還被那東西戳了很久,以至於她回家換新小褲的時候發現那襠部底下都有些濕了。
所以她晚上吃飯的時候都不敢看爸爸,後來又發生這件事,林杏兒簡直羞的不行,她抱著自己,頭埋進臂彎,恨不得趕緊逃回房間。
尿意洶湧,她憋的不行了,耳朵聽見腳步聲,嚇得她趕緊屏住呼吸。腳步聲逐漸變小,似乎是爸爸回房了。
林杏兒紅著臉,又等了一會,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她的呼吸聲和蟲鳴,爸爸好像真的回去了。
林杏兒實在有些憋的難受,從地上站起來,打算先解決小便問題。
一轉身就看到林有良站在身後,靜靜地看著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杏兒。」
林有良低低的喊了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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